应缇怔了下,突然想起楼淮前后送过两次自己,虽然没有给具体的住址,但她所在的那片区域和楼淮所处的,确实是两个离得很远的区。
快速思索一番,她找补:“这几天我借住朋友家。”
楼淮的目光继续落在她的身上,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
“我朋友住在前面的红砖瓦区。”她实话实说。
“哦,看来和应小姐说的同一个小区,着实离得有点远。”
“……”
说到这,应缇也不藏着掖着了,对于楼淮这种人,某些时刻适合打直球。
她坦然说:“你住的地方离我家很远,我平时又不好接近你,朋友的家离你很近,我不必舍近求远。”
听了这一番话,楼淮眉间倏地拧紧:“你……”
应缇盈盈笑着:“上次在展览厅我对楼先生一见钟情,后来你又绅士地送我回家,我就想,或许你对我有意思也不一定。”
倒打一耙谁不会?
应缇自觉逻辑完美得无懈可击。
楼淮眼里的锐利不减,很是煞人,沉吟片刻,他说:“那次送你是因为谭斯槐的嘱托。”
变相的意思是,应缇自作多情了。
应缇丝毫没被打击到,更不用说尴尬和害羞,她极为平淡地哦了声,然后落落大方地说:“那不好意思,是我误会楼先生了,可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
她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很黑,淡淡微笑时,眼里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楼淮凝视着她,莫名想到了一个词语
明眸皓齿。
他许久不言语。
应缇等了一会,没等来他的下文。
眼看楼淮的脸色越来越沉。
刚才那股莫名的勇气在这默不作声的氛围下,在慢慢地退怯。
趁着那股劲还没完全退去,应缇思量着要说点什么。
忽然,楼淮笑了下:“应小姐对我一见钟情?”
他笑得极为轻松,仿佛刚才那个沉脸的人是她的错觉。
迟疑了几秒,应缇答:“嗯,”又觉得底气不是那么的足,她添补了一句,“不可以吗?”
楼淮手隔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点着,五秒后,他指尖一顿,问:“理由。”
“嗯?”轮到应缇懵了,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点不走寻常道。
楼淮幽幽地笑着。
看来他很是不信她对他一见钟情的托辞。
窗外阳光慢慢倾斜,不多时,有些落在了楼淮身后的木地板上。光束中,尘埃缓慢沉浮。
这一幕格外熟悉,应缇不由得想到了午后楼淮坐在咖啡馆里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说:“一见钟情大多归于某个时刻的冲动,谈理由无从说起。”
楼淮扫了她一眼:“冲动是吗?”
“自然是,”她放轻了声音,“不过我的冲动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量。”
“哦?”他似乎来了兴趣,淡淡道,“怎么说?”
两人谈这话题合适吗?
她都直明了对他一见钟情,战战兢兢地斟酌语言,他却对待得像学术探讨。
应缇感到了一股不被尊重的意思。
只是,戏已开局,好像也由不得她了。
她思来想去一番,说:“我用晨跑和咖啡厅与你制作偶遇,但是都没什么结果,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你却突然坐到我面前,和我商量晚上吃什么。”
顿了下,她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说起来还是你给了机会让我对你继续一见钟情。”
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段话,不再去看楼淮此时是何神情,应缇瞥向别处,耳朵悄悄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