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苦苦沉思的张朝适时地插了句:“我们送你吧,正好顺路。”
说着,他看向楼淮:“是吧,师兄你不是习惯走隧道那条路,正好经过应缇的公司。”
于是,楼淮调转目光,移到了应缇这边。
“方便吗?”他问。
应缇只迟疑了一会,随即答应下:“那就麻烦你们了。”
楼淮眉眼微微弯着。
张朝满不在意地说:“客气客气,以后还要常常来往,说不定下回就麻烦你了。”
正午,路上车不算多,宽阔的马路上,零散地行驶着几辆车。
车里空调温度调得正好,很舒适的一个温度。
应缇靠在椅背,目光不时停留在后视镜。
从她这个角度,恰恰能通过后视镜将驾驶座的楼淮纳入眼底。
他的侧脸骨相很优越,轮廓利落分明。既不过分凌厉,也不格外柔和,恰到好处地定在一个适中的量度。
这使得他沉默时,给人一种安心感;说话时,又能感到一种舒心随和的态度。
应缇太过于沉浸的时候,总能忘了自我。
楼淮的视线与她在后视镜中,不期而遇。
俩俩相撞的那一瞬间,第一时间谁也没有躲开。
对于这样的隔空相遇,他们好似已经习以为常。
对角线之外,是坐在副驾驶的张朝,正低头沉浸在一沓白底黑字的资料中,不时低声惊呼。
此时,张朝的声音成了画外音,视线之内,只有她与他。
应缇想,楼淮到底是特别的。
对视相互驻足了几秒,无声无息。
车前,红绿灯转换,楼淮平静地移开目光,专注于车况。
他始终是和缓的。
他这个人,他的声音、目光、动作,他的细致,尽是水到渠成的和缓。
应缇感觉自己走在平坦光明的稻田上,前方是希望。
她在接近一个和缓的人,或者更近一步,她觉得她在接近她的希望。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以至于车停在公司门口,她心里的那股劲还是没有缓过来。
楼淮轻声:“有东西落下了?”
确实有东西落下了,她确定它落在哪个位置。可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是否要去取回来。
应缇惘惘的:“嗯。”
“是什么东西?重要吗?要不要倒回去取?”一旁的张朝从一沓资料中抬眼。
张朝接连三问,楼淮也用目光在问她。
它是那么的和煦,温煦得近乎灼烫。
应缇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下次再拿。”
张朝狐疑:“不重要吗?”
重要吗?
应缇不知道,过往的所有经历不能告诉她答案。
假如有,一定是介于害怕与肯定之间,一种被称作‘忐忑’的情绪。
可她不想要害怕,但她又不能直接肯定。
应缇望向楼淮,她看着他,淡淡笑着:“我回去好好确认一遍。”
这什么文不对题的回答,张朝一脸懵。
后面楼淮没再说什么,他打开车门,送应缇到公司门口。
站在公司入口处,一个穿淡蓝色工作服的男人经过他们身边,随后,传来一阵滴滴滴的门卡声。
明媚太阳顶在上空,日光照得人眩晕。
楼淮不合时宜地想起,他与应缇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第一次见面,他为她打开一道道门卡,滴滴滴的声音一路伴随他们左右。
现在,照旧是一阵滴滴滴的门卡声,见证他们又的一次相遇。
忽地,应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