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楼淮来了。
不复早上的那身休闲打扮,今晚他一身西装革履,面目偏为淮冷,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刚才还算空落落的包间,随着他走进来,一下子逼仄了不少。
应缇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身上的酒水味。
无疑,他是细致的。
上一秒她刚皱眉,下一秒就见他脱下西装,往门外一扔。
门外,有人及时接住西装,随后立即回到黑暗中,快得仿佛是应缇的一种错觉。
楼淮略略看她一眼,一边解开衬衫的袖扣,一边走到一旁的水洗台。
台子是白色过度到青绿色的瓷砖,颜色很别致。
刚才看到时,应缇以为是做装饰用的,现在见楼淮手在瓷砖上按了一番,随后有飘着白雾的清水从墙上的孔口流出。
楼淮推开一旁的柜子,拿出一条木色的毛巾,毛巾浸过水,他拧了拧,忽地,像是察觉到什么,他转过身,看向应缇。
他的目光是温和的。
和他身侧的缕缕白雾一般。
他问:“要吗?”
他示意了下手里的毛巾。
应缇怔了下,然后摇摇头。
楼淮扬扬眉,转过身,擦了擦手,将毛巾放在台子上。
随后他走过来,在应缇对面入座。
桌子、椅子都是淮木制作而成,手摸下去是一阵彻骨的冰凉。
应缇刚从椅子上抽回手,冷不防地听到楼淮说:“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没放在心上。”
时隔两个月半,他说的话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
应缇说:“我和你连朋友都算不上,又为何要记住你说的话?”
楼淮斟茶的动作一顿,茶香氤氲里,他一双淮淮的眼睛朝她投来,片刻,不偏不倚地定在她的身上。
他看着她,手上泡茶的动作却不受丝毫影响。
原来有人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应缇不合时宜地想。
一杯茶落在她面前。
随后楼淮拿起自己的那一杯,视线从应缇的身上收回来,他看着眼前的这杯茶,眼里掠起了一点笑意。
他说:“应缇,如果待会你还能这么说,从此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应缇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喝完茶,起身,走到门口。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寥寥夜色里,楼淮声音淡淡的:“人到了?”
有人答:“到了,等了有一会。”
应缇听得云里雾里。
那厢,楼淮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微侧过脸,目光落在地上的某处。
他定定地看着那道黑影,良久,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新西装,慢条斯理地穿上,随后不言一语地离开。
随着推拉门合上,应缇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不明白楼淮最后留下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他废了这么多劲,让她忐忑了这么多天,到头来为的就是说这么一句话?
应缇不明白。
然而让她更为不明白的事情出现了。
包间的左侧传来一道很是熟悉的声音。
是梁修泽的母亲,王欣雅。
她说:“楼先生,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楼淮淡声道:“王女士,不急,我待会没其他安排。”
只听王欣雅又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您手上的梁氏集团股份,半个月后的股东大会我恳请您能站在修泽这边。”
楼淮不作声。
王欣雅又说:“北城度假村的那个项目我可以送给您。”
楼淮好像来了点兴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