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里,应缇上楼,楼淮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准备点些清粥,下单的时候,脑海里突缇窜过适才的画面。
一道清晰的回答猛缇跳出水面。
应缇放下筷子,盯着面前这个精致透亮的小茶杯看,闻言,淡淡地笑着,反问:“你希望我知道什么?”
几年前应缇上高中那会,性子相对沉闷。那会楼淮也刚从国外回来,正好那段时间碰上应缇父亲楼城航和应敏忙,时常出差。夫妻俩便将应缇托给他照顾。
兴许是气场相合,那一段时间两人倒是相处得很融洽。
应缇有问必答,有时还会跟他讲学校里的事情。不会像现在这般对他表现得如此反感和疏离。
楼淮捏捏手指,轻轻一笑,“那我换个话题。”
应缇仍是淡淡地笑着。
“为什么突缇从家里搬出去?”楼淮问。这个问题他在父亲楼之仁那里得不到答案,只好过来问她。
“我和爷爷约好,大学一毕业我就离开楼家。”应缇淡定地回应。
“为什么?”
应缇盘腿坐久了,腿感到阵阵麻意,她四处张望一番,找到一个捶腿的小玩意。她一边捶着,一边说:“爸妈去世,我就和爷爷约定。我长大了,总要学会独立生活,不是吗。”
这番回答并不能说服楼淮。他摇摇头,目光深许:“可是,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不止是离开家里这么简单。”
应缇不为所动,安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楼淮顿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往下说:“换句话来说,你等于脱离楼家,不想与楼家有任何牵扯。应缇,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窗户外面传来溪水敲竹的声音,阳光稀松的午后,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个寂静适合休憩的时光。
应缇放下捶打的小玩意,改摸着手腕的银镯子。
这是她15岁生日时母亲应敏送给她的礼物。她说女孩子身上应该有个像样的首饰,思来想去,她便挑了一个样式简单的银手镯,说是看着素淡,期许应缇这一生也该是平平淡淡的。
她说:“我从一出生就随着妈妈姓,我想大概有一天我是要离开楼家。”她抬头迎上楼淮的目光,坦坦荡荡地:“再者,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爷爷并没有说什么。”
楼之仁是同意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甚至不想看到应缇。
当下楼淮却怎么笑也笑不出来,过了会,他问:“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应缇歪着脑袋问:“你现在是过来质问我?”
楼淮解开衬衫的扣子,刚才进来前,他已经解开一颗,现下他解开第二颗。他没想过,这才过去几年,应缇就像变了一个样,他们连好好谈话都做不到。
“应缇,我没想过与你好好谈话都这么难。”
应缇起身走到窗台,她说:“毕竟我长大了。”
这句话在楼淮听来,倒是尝出了一种别样的滋味在里面。“毕竟”二字格外令他遐想,像是期待了很久的一件事终于到来。
作为这件事的主人公应缇,终于缓了口气。
阔别多年的首次谈话,明明也没讲什么,甚至连为什么应缇要离开楼家的原因都不得而知。短短一个小时下来,使得楼淮顿感一身疲惫。
这比他在谈判桌上与人针锋相对来得累,最起码前者是有因有果,是可以见得到结局的;在应缇这里,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并不见得。
他压抑许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告罄。
时隔几年的首次谈话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
最后楼淮说:“你下午还有课,我先送你回学校。”
应缇捞过一旁的书本,先走到门口,换上鞋子,说:“不用,这地带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