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什么?”楼淮跟她保持同样的步速,走在身侧。
应缇叹了口气,“你刚到公司时,我们没讲过几句话,我以为我们会是萍水相逢的同事,是会在公司里遇到了只做点头之交的同事。”
她没想到他会提出来看看她,然后两人吃了一顿饭。
楼淮说:“上应五我约过你。”
不过那时她婉拒了。一是家里有朋友在,二是还要赶赴朋友的约会。
应缇却摇摇头:“谢谢你今晚的粥,还有来看我。”
她谢过之后,不再根据这个话题往下聊,而是说:“你住哪里?这里比较好打车,坐公交车也方便。”
楼淮却摇摇头:“离你那不远,我先送你回去。”
“你也说了不远,我自己回去。明天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去休息。”应缇客观地跟他分析。
楼淮难得拿手掩在嘴边咳嗽了几声,这才说:“我住对面。没几步,我送你到楼下再回来。”
他说完,随即恢复正经的模样,清清静静地等待她的回复。
应缇莫名压低的情绪一下子消散。她落开几步,避开车站的广告牌,马路对面的小区随即展现在眼前。
她:“……”
莫名噎了一下。
这么近?
微愣之中,她听到楼淮的解释:“朋友的房子,听说我来临城,房子正好空着,暂时先住着,之后再找别处的房子。”
他今天有点特别,无论态度还是话语,都比先前个把月温和了不少。
“很方便。”
良久,应缇缓缓地说了一句。
楼淮无声笑了下,两人沉默地朝前走。
恍惚中,安静的环境里响起一道呼唤,有人在叫他。
他抬眼朝声源寻去,隔着三四张办公桌外,应缇抬了抬眉眼,以为他没听到,放下手机,朝前移了几步。
年前在合作公司同事的Skype中无意搜到她的名字,他稳住颤抖的手,以及慌得不成样的胸腔某处,再三确认了几遍,确认是她本人时,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触呢?他搜寻了脑中能搜到的记忆,然后顿然一悟。
有一年两人在中山路逛街,顺着拥挤的人潮,她转身猝不及防地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笑得像只捡到核桃的松鼠。
倏地眉眼一展,他低头快速地松了口气,再抬眼时,他朝她笑了笑,提步朝她走去。
刚走出两步,微微一抬头,她双眼微睁,愣在原地。
茂盛如盖的天竺桂下,站着一个男人,侧对着她,正在和人通话,不时应两句。视线从他修长的手臂收回,扩大到了他整个人。
一身合身的休闲服饰衬得他身形颀长,略有清瘦,但不单薄。
如果说裁剪合宜的西装是身长玉立,那么面前大约是清朗濡润,内敛了微许。
应缇不合时宜地想起他高三体育课后的黑色短袖上衣,隐隐透着正当年纪的少年感。
如今少年长成,记忆幻化,他依旧透露着她初见时的惊艳。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许久。
对方好似也感应到她的目光,快速地同对方说了几句,收起手机,朝她走来。
“早。”应缇赶在他出声之前先跟他打招呼,匆匆压下适才的默望。
“早。”他对等回道。应缇自然是高兴的。
一方面是她撇脚的理由被他看穿了,他却不说破;一方面是这是她和他同居这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一起回到这个家。
如果这里可以被称作家的话。
应缇换好衣服,站在门口听了会外面的动静,安安静静的,想必这会楼淮人不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