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代何家小娘子谢明府赏。”沈拓乐了,一揖长礼,又道,“眼下还不是我家小娘子,要待十一月才完昏。”
“既如此,你让何小娘子亲自来领。”季蔚琇起了逗弄之心,私下也确实对何栖有些好奇。
沈拓一时傻了眼,有些不愿何栖见季蔚琇。一面却自我唾弃:枉我自附好汉,却是把明府与阿圆都看轻。这么一想,肃整了面容,揖礼应是。
“季明府要见我?”何栖着实吃了一惊,“为何?”
“明府说抓着犯人,记你一功,要你亲去谢赏。”沈拓解释道,“不必紧张,明府磊落君子,为人亲切。”
“还有赏?”何栖精神一震,“会赏什么?”
“明府赏人爱用真金白银。”沈拓道。季蔚琇不缺钱,出手阔绰,曾道:虚名抑或心头所好,都不如黄白之物简单直接。此等作风倒不像出身高门,很是市侩。
何栖一听居然还有银钱可拿,立马就乐了。她又不是清高之人,再不嫌钱多咬手的,又思附季县令风评极佳,倒不用太过紧张。
换了衣裳,略整了妆面,由何秀才沈拓陪同着去县衙。
有君子如玉,如切如琢,何栖两辈子没见过如此精彩的人物。他容貌不过普通,却是身姿如玉,行动洒脱,再随性的动作做起来都显得那么从容、自然。只要他站那就是一道过目难忘的风景,妆点岁月中形形色色浅淡的过往。
“何家女见过季明府。”何栖垂眸行了一个叉手礼。
“你便是何家小娘子。”季蔚琇的目光里满是赞赏,“竟生得这般好相貌!”又斜睨沈拓一眼,不太正经低语打趣道,“大郎好福气啊。”
“明府过赞。”何栖耳尖,听得分明,两腮染上了粉色。
沈拓在那作一本正经状,只是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得往上翘。
季蔚琇问了何栖事情的经过,他也不细问,只当听个趣,也没有多留何栖,问了话,又夸几句,赏了五两银子,就让沈拓送她归家。
何栖匆匆来,晕陶陶见了桃溪县令,然后捧了五两白银出来,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打赏倒是简单粗暴得狠。
“倒是因祸得福,晚上与你们加餐。”何栖意外发了一笔横财,心中难免激动,十分阔气,“大郎且去沽几两好酒。”
说得沈拓和何秀才都笑了。
第二十九章
晚间何栖果然做了一大桌的菜,又叫了卢继一家过来,沈拓又去集市斩了条羊腿,在院中架了火,抹了盐,挽袖烤炙。
酒是上好白枫酒,产自汾州,色白酒烈,入喉温烫。沈拓拿酒洒了羊腿,一时火花猛蹿,香味四溢。
“可惜啊。”卢继心疼得直跺脚,“好好的白枫酒,却拿来衬了羊腿,可惜啊可惜。”
沈拓露出手臂粗壮的肌肉,道:“咱们这边没有好羊肉,天又热,到了晚边不大新鲜。咱们又不得上好香料,不拿酒去膻,不好吃。”
“羊肉嫩膻才好吃。”施翎搬了一小凳子,坐那盯着刚刚变色的羊腿流口水。
沈计乖巧帮着何栖搬盘盏,插嘴说:“施大哥心里世上再没什么不好吃的。”
施翎回想了一下,点头:“饿得慌时,发霉的炊饼都是美味,沙、干中带酸。”
何秀才听了,看施翎,见他肤白眉翠,唇红齿白,眸中带星,一笑如同无忧少年,乍看真不似吃过些苦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施小郎将来必鹰翱九天、虎啸山谷。”
施翎就喜欢鹰啊虎的,连忙点头。
何秀才看着他,眼神都放柔了。
都是大男人,何栖多做了肉食,炸了肉丸、虾饼,又切了白肉,煨了肥肚,煎了香鱼。嫌腻又做了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