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环卫工人发现了这个老房子后,大叔很久没有动手了。阿萨还以为大叔从此以后,不会再拿起这把斧子,没想到,人是不会轻易变的,大叔还是大叔。
大叔擦好斧子,拎起它,走进客厅之后的密室。很快,里面传出尖锐的惨叫,紧接着重归平静。
阿萨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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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进入家里的第四个姐姐。
这次,进来的姐姐,身上有一股亲妈的味道,淡淡的干涩肥皂味,但是她不像亲妈一样粗鲁,也不像二妈妈一样温柔或者大笑。
她和第三个姐姐一样,瑟瑟发抖,每晚都在哭,曾经套在阿萨脖子上的铁链,晚上的时候会短暂地栓在这个姐姐脖子上,瞳孔里透露出阿萨看不懂的情绪。
阿萨对她那双眼睛本能地感到害怕。
他自已也说不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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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四妈妈”被拴在家里的第七天。
按照前两次的规律,过了今天,可能就看不到“四妈妈”了。
或许是预感到自已活不过今日,“四妈妈”的状态比前几天好很多,异常精神。
中午,大叔酒后睡觉,鼾声时有时停,“四妈妈”在用小石头不断地磨铁链。
“咔、咔、咔”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断断续续。阿萨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跑去杂草丛里玩。
日渐西沉,夕阳余晖的光影逐渐拉长,照在斧刃上,寒光闪烁。阿萨回来时,大叔依旧躺在客厅角落的草席里,没有鼾声。
眼看大叔就要即将睡醒,“四妈妈”越来越惶急,见到回来的阿萨,朝他下跪,磨出血的手合掌恳求:“帮帮我,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吗?”
阿萨迷茫地歪着脑袋,“你要去哪?”
“你会说话?”她惊喜得瞪大眼睛,手脚抖得更厉害,“放我走吧!偷偷给我钥匙解锁!我不想死,我就是来收集闪卡的,我妈妈还在等我……”
妈妈?
阿萨一阵恍惚,“你也有妈妈?”
她眼泪掉得更凶了,但拼命压抑着声音。“我妈妈在家等我!我再也不贪玩了!放我走吧!我会回来救你的!”
阿萨有点难过,“你不是因为要成为我妈妈,所以才过来的吗?”
“不是!我不是!”她惶急地扯自已脖子上的铁链,“我是被骗来的!这个神经骗我!说有隐藏款闪卡被埋在这附近……我怎么可能是你妈妈,我才十五岁”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盯着阿萨身后。
阿萨意识到什么,顺着她惊恐地目光往后看去。
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光着膀子,拎着斧子,站在客厅,表情晦暗不明,像个恶鬼屠夫一样,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她被吓傻了,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她惊恐得趴在地上磕头。
阿萨愣愣地,看看大叔,又看看她。
“嚓”
斧子在水泥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磕得满脸是血,声泪俱下:放过我!放过我吧!
寒光一闪。
这是阿萨第一次以如此之近的距离,看到人头脱离身体的过程。很快,斧子的光影只闪了一瞬,阿萨眨眨眼,一颗人头已经飞出了天井,在大门的门槛磕了一下后,坠在外面的院子。
整个天井被脖子喷出的血液淋得腥臭刺鼻,天上好像在下血雨。
阿萨恍惚了一阵,那具无头女尸保持着双膝跪地、上半身直挺挺的姿势,僵硬了几秒后,血液好像喷洒完了,尸体里榨不出任何一滴血,它才往前倒去。
大叔踏过血淋淋的天井,去院子外拿人头。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