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婶的手帕在手里来回地捻,面色也很难保持镇定。

见堂婶不说话,墨寻继续说:“堂婶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没。”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让人帮你查查。”

墨寻这才满意,“那就多谢婶婶了。”

当然他也清楚,堂婶是不会帮他查的,推他下水的人是堂婶的儿子,堂婶才不会大义灭亲。

最终肯定是不了了之,找不到人或者没人看到,又或者是当日没有人穿白色衣服。

他出了题,至于堂婶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墨寻并不在意。

他之所说出来,就是故意营造一种紧张的气氛,多年审讯经验,谈话间要保证什么样的节奏,墨寻还是手到擒来的,他就是想让堂婶看不明白他。

现在堂婶心里肯定在想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杏儿到底有没有告诉自己她在花园见过墨璋。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他们必然会害怕自己想起那日落水前的事情。

墨寻笃定他们赌不起,不久的将来必然就会有所行动。

只要他们出手,就能把他们摁死。

墨寻望着门外,婶婶则是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踱步,比起刚才墨寻来时那种松散悠闲的劲头,这会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根本站不住脚。

偏在这个时候,墨寻还要给她添上一把火,“婶婶这地面是烫脚吗?你怎么在此处来来回回地走。”

婶婶:“……”

搞人心态,墨寻可最擅长了。

面对审讯的罪犯,经常要用一些心理战术,这套战术墨寻早就炉火纯青。

想起这个,墨寻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在审讯室内和罪犯斗智斗勇,一步步地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查清事情的真相,还被害人一个公道。

局里的法医说,法医是为死者言,将每一位死者没有说的话说出来,而他们刑警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守护正义,还受害人一个公道。

比起终日在这里想着如何争夺回家产,墨寻更愿意回到他所在的时代,入职新的部门,继续为死者讨回公道,守护正义,守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

从小他就立志成为一名警察,成为警察后,他曾在国旗下宣誓,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他做好了准备,这一生都和罪犯作斗争。

墨府大门外,四五驾马车相继停下。

墨寻循声望去,门卫赶紧去牵马绳。

之前还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堂婶这会儿一个箭步就窜出去了。

等墨寻的视线追踪到堂婶的时候,堂婶的腿已经迈过门槛了。

墨寻:“……”

他慢慢悠悠下台阶,走过前厅花园,上台阶,迈过门槛,再慢悠悠地一步一个台阶往下走。

堂叔从马车里出来时,墨寻刚好迈过门槛。

府上的门槛比街道设置得高许多,堂叔往门口看,墨寻往堂叔处看,两人视线在空中相对。

墨寻面带笑意,亲热地喊了一声:“堂叔。”

往常墨寻怎么对堂叔的,如今就有过之而无不及。

堂叔看着许久未见的侄儿,有些慌神,仿佛看见了自己早亡的堂兄。

妻子与他说话他都未曾听见。

墨寻慢悠悠地下着台阶,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位穿着白袍的少年,少年身强体壮,与墨寻相比,墨寻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

看到儿子今日的穿着,堂婶的脸色顿时一变,方才想起墨寻的话。

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就爱穿白色,绣着暗色花纹的锦缎是江南最时新的料子,一匹布就得十五两银子。

墨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