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七把马车上的大包小包卸下来,想了想,转头同马车上的两人说:“你们自个儿去忙,不用跟着。”
她手头上的事儿不急,犯不着叫人刚翻了粪,又跟着劳累。
两人是领了命来的,听见这话顿时便有些迟疑。
“姑娘,这......”
山潜闻声从马车顶上翻下来,从许三七手里接过一个不大不小的葱盆抱在怀里,颇有些同情地看了两人一眼,打断道:“你两去回话,昨日不必再跟了。”
得了他的话,两人这才牵着马车走了。
许三七一手拎着一个箩筐往屋里去,途径跨院,有眼色极佳的伙计匆忙迎了上来。
“这会儿关哥在楼上说事,姑娘等我去通传一声。”伙计站在门槛上,话说得急,没等她应声,几步又往里间去了。
从短而窄的旁廊绕进后院,铺面上一应物什都砌的大差不差了,瓦匠师傅们正沿着陶管埋的渠敲敲打打。
“姑娘来了。”领头的瓦匠师傅招呼她来看水渠,“后头灶突补一桶泥,昨儿便能交工了。”
许三七半蹲着仔细瞧了一会儿,渠管半埋在土下,短短一截通向跨院,摸着还算是结实。
她道过一声谢,怕工匠们拘谨,没久待,接着往后院去了。
有关伸做监工,用的又是沈家的工匠,修葺的事儿她不操心。
后院的地翻整平了,靠墙的几垄土踩着还算松软,卸了家伙事儿,许三七开了院角酵豆渣的缸,挑了把短铲握在手里。
豆渣酵出肥水只需一旬日,其间会有些发酸,待到酵成,味儿便淡了。
软塌发白的豆渣铲进簸箕,缸底留了些灰白的豆水儿,她昨儿是打算埋上两方底肥的,肥水留着浇菜使,这会儿还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