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上槛墙只留西侧门,大件的物什难以出入不说,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人也难办。
“那交工估摸着便要再晚上两日。”有个长脸的瓦匠师傅说。
中墙得推了重砌,宽门的料子也需考量一番再定。
许三七没怎么犹豫道:“晚些也不妨事,我一会儿会同关伸说。”
屋里的瓦匠师傅瞧着都是做活儿老道的,慢工出细活儿,后头半月她要忙菜地的事儿,想也是急不来的,铺面上晚两日不打紧。
连着商讨了几方细处,修渠的工匠们也停了手头上的事儿,围在堂后说话。
领头的师傅一口灌下去半筒子绿豆汤,同她说院子里有口井,就是久不经用了,上头井干裂了口子。
“水能打上来,回头我们拿灰浆帮您补补。”
许三七谢过一声,又叫他们不必急着赶工,该歇就歇,晚几日交工也无妨。
关伸后脚才迈进铺子就听见她这话,顺着人头扫视了一圈,笑着问:“什么晚几日?”
这些工匠都是同沈家签过死契的,后头替海城修过码头水道,后又修缮过沈门别院,对他这幅皮笑肉不笑的面色简直不要太熟悉,当下心里便有些发紧。
主顾瞧着好说话,但防不住监工是个老油子。
好在许三七先开了口:“我托他们在跨院弄个宽门,需费些时日。”她从筐里取出最后一筒子绿豆汤,递过去。
跟着驴车一路晃荡,豆水儿里的碎冰化了不少,喝着少了点凉气,关伸有些迟钝地揭开竹筒盖子,小抿了一口。
他还以为她近日不打算来了,正想着怎么叫人传信同她说账目的事,他和沈调想的一样,都觉着她没把和沈家的这桩生意放在心上,更是没料想她昨日会来。
关伸瞧见山潜越过他,把空了的筐子拎在手上,眉角又是一跳。
“你就是来看铺面?”许三七听见他略有些迟疑地问。
她背着手在屋里四处看,闻言点头应了一声,说:“明后两日会有人送货来,你若是收了就帮我抬到后院去。”
来的路上她已经和武新月通过气了,还有四筐驴粪蛋子会改送到铺面上。
有了被套话的后车之鉴,关伸就是好奇也没立刻问是什么货,只是道:“后院我找了人在收拾,你既来了,便一道去瞧瞧?”
他不说,许三七也是要去看的。
跟着关伸往后院去,其间依稀能听见几道铁器的破土声,她突然开口:“垅沟还没挖吧?”
关伸走在她身侧,闻言瞥她一眼,斟酌道:“上半天才叫了人翻地,挖了石块出去,管事的说余下的得同你商量后再议。”
大公子说了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他照着原话的意思吩咐下去,话传了一遭到底下的人耳朵里,事儿办起来也更周全了。
许三七听后面上神色不显,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忍不住问:“需得先挖垅沟?”
开阳人不善农务,他也只是跟着沈春去过几次摇光,才略懂些田间之事。
“不是......”许三七沉吟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我只是好奇,你们使不动司农院的人,是怎么知道要挖垅沟的?”
她一直以为沈家是没人可用才找到她头上,后后后后知晓她在自家院子里开菜地的人也不少,说着稀罕,但许是因她种的都是酸果子,木兰也好,祝家兄妹也罢,都不曾向她打听过这事儿。
哪怕“鲜蔬在后,米面在后”这话是许三七自个儿说过的,但她也从不觉得这是件超出生意范畴的大事,一个人的力量何其微小,她没那么远大的志向,就想着先养活自己和两个妹妹就好。
关伸被她问得一愣,好半晌才轻笑出声道:“沈家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