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些无伤大雅的话,许三七本不打算提的,但想着既然已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问与不问似乎也相差无几。
她微微侧坐,看向屏风后,启唇:“司农院里是没有你们的人,或是不敢用么?”
“......”即使是沈调也哑然了一瞬,片刻后他敛了敛神,感叹道:“你当真是没打算小心说话。”
“我总要知道会在小巷子里套我麻袋的都有谁。”说到这点,许三七莫名含蓄了些。
“没你想到那么骇人。”沈调说,“你的靠山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那便来说说铺面的事吧。”许三七转过身正襟危坐,仿佛方才她就是随口一问。
“月租八百文,后头的铺面我们会空置出来,若是要置办什么,你同关伸说就是了。”沈调招手叫人送来契书。
铺面反而只是添头,那地儿原是沈小六要留的,哄得她应允于沈调来说不算难事。
关伸进屋时顺手带了纸笔,许三七看见了,神色有些复杂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关伸:“......”
了却一桩事的沈调看起来和善了不少,他问许三七,“你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
许三七正埋头写着自己能供给的鲜蔬条目,闻言头也不抬道:“不提了,你应下的也不一定作数。”
沈调闭嘴了。
一应事宜办好,关伸送许三七出去,门关上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沈调还坐在原处没动。
沉重的木门终于阖上,啪嗒啪嗒的雨声打在屋檐上,沈调起身绕到屏风后。
倚在窗边的青年并未向他投注视线。
“雨下大了。”沈调状似无意地提醒。
“那又如何?”
沈小六不知何时进来了,听见这话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把人叫来,又让人淋着雨回去,真是败类。”
沈更屈指在窗边敲了敲。
“公子。”山潜从房梁上翻下来。
“你去给她送伞。”
不一会儿,山潜回来复命,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师妹来了。”
隔着窗,沈更视线所及之处,许木兰打着伞从马车上跳下,于是方才那个胆量不小的人便欢欢喜喜地迎了上去,偏向一隅的花面纸伞完全笼罩住她,雨水顺着伞骨滴落,伞柄被扶正,她踮脚给人擦了擦发上的雨水,似乎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而后又被一把塞进马车。
“嗤。”
*
许三七倒是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木兰来接她时淋湿了头发,一回来就被赶去洗热水澡了。
张云抱着腿坐在门槛上唉声叹气,“早知道就少切一盆菜了。”
下雨天不好出摊,卤素食又放不过夜,只能留着自家吃了。
“不打紧,一会儿咱们给巷子里住着的都送些。”许三七安慰她。
糖葫芦给了陈奇一盒,家中还有的剩,也还能分些出去。
木兰洗完澡出来,灶里火烧得正旺,热乎乎的气从窗口钻出去,屋里暖烘烘的。
锅里在煮粉,许三七在调辣拌的汁儿,张云切了一盘小臭梨进来,几个人分着吃了。
竹筛子捞粉,碗底放了海椒油,就着卤藕吃上一碗,背后直冒汗,早后因雨下不下来而生出的闷热一下便散了。
吃完饭,小枣抱着她的腿邀功,“分了一半给小石头带回去,剩下的我和桂兰阿木一道吃的。”
出门后许三七耳提命面说不叫她多吃糖葫芦,生怕坏了牙。
屋里几个轮番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她,这小丫头才心满意足地跑去洗碗了。
趁着天没黑透,许三七和张云出去送菜,巷路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