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张云交代的是晌午回来,其实用不着,王英下半天约了人在坊里谈事儿,一早便放她回来了。

“才打算去接你,藠头我扯回来放菜筐了。”她从许三七手里接过摊面儿,从边上取下柴筐,妥帖地安置在院角。

许三七招呼几人进院子,蟹筐和养鱼的缸子并排放在廊下,时不时传来几声窸窸索索的响动。

“先喝口水吧。”水是烧好放凉的,清早起来灶上就要烧上这么一罐,如昨木兰也不会再去水缸里舀水喝了。

阿唐低着头进屋,一点不到处乱看,跟着人老实搬了凳子在桌后坐下。

小枣坐不住,拿上竹球去巷子里找人玩儿。

“许姑娘,这是契书。”阿唐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白麻纸,上头盖了府衙的印,叠得四四方方的,白纸黑字写得详细。

许三七仔细瞧过一遍,都是她们那日谈好的条件,指上沾了绿泥按下,各自收好,这事儿便算是成了。

“上回说的剥蟹的工钱没写在里头,我想了想要么还是按数儿算,就是得赶早,你们若是得空,来家中找我便是了。”

阿唐家住得远,剥好的蟹黄放过了夜,那味儿便差上许多,想卖蟹黄包就得早起,她寻思着多雇些人手,便用不着那么赶趟儿。

“好。”阿唐应下,将契书贴身收好,嘴角止不住上扬,稳下心神后才想起来问:“姑娘需得我何时来?”

“我打算再招些剥蟹的人手,到时候按两斤一文算工钱。”包子还是卖四文一个,这样粗算下来,四笼包子的利金是七十四文。

相比之下,酸汤鱼片一日的利金是一百三十文上下,赢在熬酸汤的番柿子不花钱,工序也简单,蟹黄包的皮冻得用猪皮,面皮得用白面儿,还得出剥蟹的工钱,本金就不是一笔小数,价她也不能定得太高,眼下来食摊的客人,多半还是在渡口卖力气活儿的挑夫和周围铺子里的伙计。

“本也是要赶早的,姑娘想好了只管差人来喊我就是。”阿唐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人多手快,剥蟹是个细致活儿,算上祝欢,就她们三,要想剥那四十斤螃蟹,估摸着天不亮就得起了。

蟹捕回来倒是可以放着养两天,剥好的蟹肉要想过夜,隔着瓦罐置在冰桶里兴许能成,就是味儿会差上许多。

“好。”许三七笑着点头,又说:“这两日你捕了蟹,照常送来就是,不必顾忌这事。”

找不齐人,她自个儿动手,也不过剥得慢些,大不了和卤菜一道,摆夜市的摊子卖。

十几笼蟹结了钱,许三七顺带留人吃饭。

张云搬了马扎坐在廊下,木盆里堆了一摞陶碗,祝欢已然撸起袖子,阿唐净了手,几人围坐着洗碗。

灶下添柴,许三七挑了几只蟹,又从缸里捞了半盆虾,低头琢磨着午食的菜色。

祝风抱了一捆柴进屋,从她手里接过木盆,拿出去一道洗了。

“这儿有竹刷。”张云起身从屋里拿了把新做的短竹刷递给他,短柄的刷子方便刷蟹壳。

菜筐里挑出两个小南瓜,上回送来的白菜腌了酸菜,茄子倒是还剩下好些了,许三七用盆装了拿到廊下洗净,又去菜地里扯了把小葱回来。

没人问菜地的事儿,梭子蟹的壳被刷得蹭亮,祝欢隔着窗问她:“许家姐姐,这螃蟹怎么弄?”

“虾头虾线虾壳都不要,螃蟹......不能吃的都去了吧,一会儿我做臭辣蟹。”许三七手上切着南瓜块儿,闻言头也没抬地应了。

一整个南瓜难去皮,只能先切成小块儿,切好的南瓜装进篦子上锅蒸,换了一边灶洞,许三七把饭焖上,风箱送了两道风,灶里呼呼作响,伴随着火苗迸裂的呲呲声。

祝风处理虾蟹的手法很娴熟,虾线去得干净,扒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