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木兰去了武馆,许三七锁上院门慢悠悠地往渡口溜达。
出了巷子,迎面碰见陈海云自外头回来,她脸上带着笑,“三七,昨儿不出摊?”
“出。”许三七回话,手里抱的木盆往上摞了摞,说:“摊面儿送铺子里改去了,婶子你这是走哪儿回?”
“桂兰她三婶喊我拿菜,就赶个早趟儿。”要不是和弟妹说好了,平日里这个时辰陈海云是半点儿起不了早的,她这会儿回来,再想睡个回头觉也不成,家里两个听了动静儿准要醒了,得烧饭。
“这么早换菜的船就回了?”许三七打听。
“从外头哪回来得了,这海上有岛,昨儿夜里船就歇在岛上。”夜里海上风大,行船不得,若是路上耽搁了,就上岛歇一晚等见天光了再起锚。
“可是在渡口摆摊?”渡口有不少卖菜的摊子,多是走山上挖来的野菜,几家卖得都一个样儿,从外头换菜回来的卖得就杂些。
陈海云把背回来的菜筐子卸下来给她瞧,说:“你看着要是个瘦高的那就是。”
半筐子小南瓜,橙黄橙黄的,底下躺了两截白白胖胖的莲藕。
“真好。”许三七眼馋得不行。
藕片藕丁都是好的,辣卤的藕片泡了绿油,比肉都好吃。
陈海云被她逗笑,这会儿倒是觉得这姑娘是个年纪小的了,豪气道:“这有啥,我回头匀些出来给你送去。”
“婶子,我回头自个儿上摊子上买去,要是有什么新鲜菜,您只管卖给我。”昨儿收了半筐萝卜,许三七哪好意思再白要人家的菜,等到了下半月,家里都要囤菜的,就是菜不贵,几文几文的攒起来也是不小的一笔账了。
“成。”陈海云爽快答应了,又说:“你昨儿送的那坛子腌菜,我夜里烫了馎饦,拌着吃了两大碗都不够,婶子也不跟你客气,你要什么菜我拿着跟你换。”
“就是腌的豆角,不值几个钱,过几日我再送一坛来。”许三七笑眯眯道。
酸豆角炒肉末是一绝,既能拌面条儿,又能做包子馅儿,炒鸡胗、炒排骨、炒豆干也是好的,和蒜末辣子单炒一个料,铺在烫好的细粉上,浇一勺醋,保管叫人吃得鼻尖儿冒汗。
......
上铁匠铺子取完摊面儿,渡口的牌坊底下已围了许多人了。
祝欢给她占了位儿,她常摆的这块儿总是没空桌的,摊面儿一摆开,客栈、巷子里的人得了消息,也往这儿赶。
酸汤得熬一会儿,好在如昨有两个灶,鱼片不用等,能先下锅炸了,摊子后头也站得开了,不会胳膊腿儿的打架。
“小老板,你这是小筑翻新了?”有客人调侃道。
许三七把炸好的鱼片盛进竹箕里沥油,从筐里拿了罐切好的酸豆角摆上摊面儿,说:“多一个灶,省得叫你们好等。”
这话本是极好听的,坏在这一圈儿坐的都是熟客。
“好等我们也等了,上回卖的那包子,啥时候能端上来?”起哄的还是那一桌。
“说的是,我这吃过的比没吃过的还惦记。”
“酸汤来晚了我们都吃不上,等包子上了,我天没亮就搁这坐着,看谁还能在我后头!”
“我就爱吃酸汤,小老板,给我来两碗酸汤!”
“你这人,别往后头凑啊,该怎么排怎么排。”
包子的事儿急不来,许三七听他们催,也只是笑笑,说:“包子还得等个几日,昨儿辣子备得不多,摊上有腌菜,要吃的自个儿添。”
熟客们只当是她说的托词,自顾自哄闹了半晌,一会儿又说起别的事来。
有的客人不愿干等,上炸货摊买了几签子鱿鱼,油纸包着酱臭,只听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