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饼的师傅赶伙计去和面,笑眯眯道:“说是李府派了人在客栈守着,时辰我没打听,你明儿一早可去渡口问问。”
“好。”许三七道了一声谢,起身告辞。
“我送你们。”陈奇也跟着站起来,等出了铺子,他犹豫着开口:“一会儿打烊了我找人把东西给你送去,炉子的事儿......得看屋子。”
他耳廓都绿了,木兰视线扫过,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
砌炉子的事儿许三七也就随口一提,后头是说笑的,谁叫他有话不好好说。
“改日我请你和丁师傅吃饭。”许三七说。
陈奇听了高兴又惆怅,呆站了好一会儿,看着人走远了才转身回了铺子。
天色已晚,卖油茶的小贩歇了吆喝,巷角的说书先生收了幡,货郎卸了背上的高木箱,几个半大的娃子围着买饴糖,纸鸢也不要了,孤零零地扔在脚边,杂货摊上的油纸伞没人买,摊主合上竹架,用麻布包卷着收了摊。
入了平安巷,小枣从兜里掏出一把桂花,问:“阿姐,我一会儿去找桂兰玩儿行吗?”
许三七摸了摸妹妹脑袋,想了想,板着脸说:“不行,你要给阿姐干活。”话里已然藏了笑。
她还记得晌午的事儿呢。
“做饭要人烧火。”没拿到桂花的木兰一本正经的帮腔。
小枣听不出两个姐姐是在逗她,眉头皱成八字,撇了撇嘴,用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口气道:“好吧,那也是没法子。”
此话一出,许三七哈哈大笑,揉了揉小丫头的脸,豪气道:“昨天没你的活儿了,想玩儿就玩去吧。”
她们平日里说活,不知被这小机灵鬼听去了多少,摊上吃酸汤的客人也爱逗她,一来二去的被她学了不少话,这几日在家也是叭叭地说,有些话听着也是有趣得紧。
晌午捡桂花的孩子们在巷子里躲猫猫,见她们回来,便巴巴地张望着,小枣羞赫地挠了挠脑袋,偷偷看了眼自家二姐。
木兰弯了唇,说:“玩去吧,吃饭我喊你。”
巷子里好几家敞着门,坐院子里就能瞧见自家孩子,陈家阿奶搬了板凳坐在门口,手上还择着菜,老太太人也和善,见她们走门后过,点头招呼:“回来了?”
“出门买几张豆皮。”许三七笑着回话。
做饭的点儿,巷子里的烟囱都是滚烫的,才进院子,陈家阿奶又找上门来,送了半筐洗好的白萝卜。
“这萝卜真水灵!”许三七叹道。
陈家阿奶摆手,“桂兰她三叔给送的菜,家里多得是,匀点儿你家。”
“木兰,拿罐酸豆角出来。”许三七冲屋里喊。
几根菜帮子的事儿,陈阿奶作势要走,奈何木兰跑得快,还是没推脱得过。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腌的咸菜,拌粥吃的。”许三七说。
白萝卜切片也能腌,酸辣口的,有泡椒最好,海椒调出来的味儿也不差,上回在摊子上定的白菜和茄子后两日送来了,到时候她打算再腌点酸菜做酸菜鱼。
桂兰在巷子里疯玩儿,见她阿奶抱着个坛子往回走,三两步跟上来,吓得陈阿奶差点儿咬了舌头。
“奶,你抱啥呢?”桂兰卖乖地笑。
陈阿奶就这么一个孙女儿,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自个儿定了定神,神神秘秘道:“你三七姐给的咸菜。”
“啥!我要吃!”她每天隔着墙闻味儿都馋死了!
陈阿奶忙捂住孙女的嘴,“你这孩子,喊啥!”
叫街坊邻居都晓得了,这不是让人家为难吗?
“你玩儿去,明儿咱家喝粥就吃这个。”陈阿奶哄她。
“为啥不能喊?”桂兰巴不得满巷子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