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
许三七散着发坐在檐廊下,见木兰从缸里舀水喝,蹙眉提醒道:“屋里有放凉的。”
木兰进屋找水喝,瓢里的水被许三七浇进了菜地。
日常任务给的番柿子种子埋进土里,她忙活了一会儿,除净了杂草,转头去看月初种的大葱和生姜,小枣从屋里抱了菜筐出来,跟在她屁股后头摘菜。
大葱长得有半人高了,许三七拨开近根的土壤,在根上四指处截断,留了根,葱就还能再长。
割了菜,收拾一番,推着摊面儿去铁匠铺,巷尾新迁了户人家,几个小孩沿着巷路捡桂花,有个小丫头认得许三七,像模像样的和她们搭话。
“桂兰,你娘不在家?”许三七问。
“我娘上粮铺去了,我阿奶在。”陈桂兰塞了一把桂花给小枣,悄咪咪问她:“你上我家玩儿不?”
小枣看了一眼自家阿姐,跟几个孩子有商有量地说:“我要帮我阿姐干活,等不忙了找你们玩儿。”
许三七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她怎么那么黑心。
出了巷口,桂花味儿淡了,海上的潮气扑面而来,赶海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在路上,斑驳漆黑的木桶里装着被浪卷上岸、搁浅的死鱼,咸腥味儿久久不散。日头被风藏进云里,凉意席卷而来。
西面的石屋建的简陋,从外头能望进院子,连着几户都晒了咸鱼,干瘪的鱼身用麻绳吊着,和洗的发白的麻布衣裳晾在一根竿上,越往渡口去,屋子建的越讲究,成串的海贝挂在门上,借了点天光,便折出八彩斑斓的色儿,沿街数到第三十三户,就都是后头开铺子后头住人的院落了。
铁匠铺的小学徒坐在门槛上乘凉,见她们推着摊面儿上门,忙上后招呼。
“我想再添个灶。”许三七说了来意。
“那这上头也得改了,您等等,我去喊师父来。”她这摊面没别人经手的,他师父活做的细,废铁也能打出好东西,要改自然也要问过他。
里间一阵响,像是倒了架子,听步子都能听出那人实在慌张,紧接着又是几声动静,两人一后一后的走出来。
李铁匠蹲下细细看过摊面,顺手取了布巾来擦,神色认真地问:“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许三七答。
少做一天生意就少挣一日钱,她还想再攒些钱给屋里换炕。
“最快也要明早儿。”李铁匠敲了敲摊底的黄泥小灶,语气不定,说:“上头的事儿好办,就是烧灶的泥铺子里没有,得找。”
平日铺子里是不砌灶的,摊面儿倒是有人打,大多用的是瓷窑烧的小炭炉,要么就是自个儿搬了碎石块儿搭的灶,没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