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冷静下来,不免又对这顿饭会吃的怎么样生出了些担心。
这并不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吃饭。
算下来,都已经第三次了。
但还真的是第一次单独吃饭。
余澄有些绝望地想,
会不会冷场啊?
直到她坐到贺颂之对面,和他聊过几句后,她心中的这种想法才终于烟消云散。
他是个很高超的控场者。一上来就和她聊起她军训的感受如何,顺便提起他自己军训时候的事。
他还顺带提起了当年在一中军训的事情。说由于当时被拉去的军训基地的卫生间太过难闻,于是被男生们戏称为“香格里拉”。
逗得余澄直乐。
两个人随便说了一会儿话,贺颂之问她:“我记得,你专业是历史?”
余澄点头:“是。”
贺颂之:“记得当时回一中宣讲的时候,你很明确地说自己想学历史,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真的很棒。”
听着他夸奖,余澄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学长。”
他似乎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问她:“你小时候有梦想吗?和现在一样吗?”
余澄想了想。
“可能有一些差别吧。但差的也不是很多。”
“那个时候,看古代战争的书看多了,总是幻想着自己在边关外的大漠军营里......”
贺颂之提问:“然后呢?是当上马杀敌的大将军?”
余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就知道你会猜错。”
贺颂之:“啊?那是什么?”
“然后,我是个在大帐里听军师讲话的小厮。等仗打完了呀,就把战役的前后记录下来,写成册子留给后人看。”
贺颂之不禁失笑。
“你这...不就是马后炮嘛。”
“对啊。”余澄笑道,“这样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微笑。
“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也算是勉强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吧。一样是研究古代的事情。一样是把成果留给后人。”
贺颂之忍不住看向她的眼睛。
余澄的眼仁黑而透亮,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光。
语气里是从来都没有变化过的坚定。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从想象走到现实里。
应该...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吧。
余澄说完,又问贺颂之:“那学长小时候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一向说话如行云流水的他,这时候竟也没有立即回复她。
他好像有片刻的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回以她一个竟有些苦涩的笑容。
“律师。”他说,“我当时想学法律。”
“不过,孩童时的梦想又怎么能做得准数呢。随着长大,志向自然是会变的吧。”
至于当时为什么会想学法......
那些记忆,贺颂之本来以为在他的脑海里早已淡去。可回忆起来,竟也想刚打出的照片那样清晰。
整日空荡的家,他隔着一堵墙却仍能听到的抑制不住的争吵声、啜泣声,以及......
他不愿再去细想。
对于某些梦魇般的回忆,细想真的会是一种残忍。
他只记得那时自己稚嫩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上法庭。我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而现在......
他渐渐地回过神来,看见对面的余澄正在关切地看着他。
“学长,你没事吧?”
她这句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