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邓仪在,已经是说不清了,再提岑聿,她今天是别想从蒲团上起来。

乔昭懿只道:“白日我们去和丰楼吃饭,在里面偶遇邓仪,又不曾想下面有六皇子的人马,被堵个正着,这才出此下策,让人扮做我的模样和三姐回府。”

林氏:“……”

乔朗:“……”

从整体框架来说,此话解释得通,皇后和六皇子站在对立面,关系岌岌可危。

邓仪作为皇后派的代表,遇见六皇子发难,不能不管。

“然后呢?”林氏急问。

乔昭懿回来的比乔昭兰足足晚了一个半时辰。

这中间二人到底做什么去了?

乔昭懿:“女儿回去的路上被他瞧见,他问话,女儿也不敢不回,随后被他叫去陪着给宫里贵人采买东西。”

邓仪的身份在那,乔昭懿只是一个小官之女,不能推脱是常态。

乔朗:“可他办事也不能浑然不顾及你的名声,光天化日,成何体”

他声一停,猛然回神:“等等,邓仪为什么和你拉拉扯扯?他当真对你没有不轨之心?”

乔昭懿:“……”

不至于吧。

瞧他的样,把自己当手下使唤还差不多。

“爹,真没有。”她也不确定邓仪是什么意思,只猜测着说:“女儿和他买东西的时候,他和姚相的人起了冲突,把人打了一通,他可能见女儿害怕,想安慰一下?”

她把面摊子和邓仪在车上嘲讽她胆子小的话都讲出来。

听后的二人:“…………”

乔朗听完乔昭懿今日发生的事,纵使见过大风大浪,依然没由来地心一紧:“姚家知道那人是你吗?”

乔昭懿摇头:“女儿带着帷帽,约莫是不知道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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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道:“邓仪不知道从哪探出的口风,好似知道女儿前几日在家中说的胡话,今日拉着女儿问了两遍,是不是相看上了岑聿。”

乔朗:“…………”

林氏:“…………”

二人眼前骤黑。

齐齐涌起同个念头。

完了,出大事了。

邓仪是皇后的近臣,他既知晓,想必瞒不过宫中,也不知对方到底将那日的话听去几成,若是全听见

二人心间一跳,从对方眼中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话要是传出去,乔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先不说教女无方的罪名。

懿儿那番话,实在大逆不道,又太过惊世骇俗。他们夫妻容得下,不见得外人容得下。

只要泄漏一二,懿儿一辈子便毁了。

待房里无人。

林氏压着心里一抹升起的隐忧:“现在该如何是好?”

乔朗吐出一口浊气,“邓仪能问那话,想必中宫定然知情。”

提到周绮摇,乔朗但觉头疼,对方有动作便罢,不管是拉拢乔家,还是意欲逼迫,都能有对策。

就怕现在这样,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不知道酝酿什么滔天巨流。

一个邓仪就够难弄的了,太子和雍王还搅和进去,各个对着懿儿鹰视狼顾。

乔朗语气缓慢,却不容置喙:“懿儿的婚事不能拖了,寻个稳当妥帖的门户,远远嫁出去。”

天高皇帝远,京里的消息再传,也传不到那去。

林氏脑子木了许久,哀求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她膝下一子两女,长女远嫁,怕是此生再无相见日,长子又为政绩外放,不知何日能回,如今竟连幺女也留不住?

林氏登时心如刀绞,说不出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