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熬不过今年了。

若是病得严重些,怕是连秋月都拖不过。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不能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

高叙心情沉沉,知道现在是紧要关节,依然提不起?往日?争权夺利的心思。

他发现,自己?那处,好像越来越不成了。

往日?最喜欢的人,也很难调动起?他的丝毫兴趣。

最近几日?,去姚家的次数愈发减少,只?偶尔姚晖找他,方才肯去。

中书省。

所有入宫的折子都要在此过一遍,之前陛下在时,他尚收敛些,现在周绮摇掌权,他倒是比以往肆无忌惮,陛下前几日?唤他入宫,言辞间隐有托孤之意。

他恩宠未衰退分?毫。

截断言路,又?能如何

陛下当真崩逝,太子想坐稳皇位,少不得要依靠他。

他也可以先?让太子登基,毕竟陛下的心思,如今还?是放在太子身上,让陛下在将死之际废谪新立,不太可能。

就让太子坐几年的傀儡皇帝。

他先?在朝中解决皇后一党,在慢慢收拾太子,

弋?

到时候改扶高叙登基。

只?待姚玉雪生下带有姚家血脉的皇子,他甚至还?可以将高叙也废了,另立新帝。

他倒不急。

高叙依然心不在焉。

姚晖眉宇紧蹙,转了转大指上的墨玉扳指,终于有些不耐。

好在再忍几年,就不用忍了。

他真是受够了这个蠢笨的高叙。

“大人,这些弹劾的折子”

“依旧如旧。”

京中风雨欲来,各处都不安生,他们盯着缉查院不放,准备再次联手施压,让宫中裁撤缉查院,断了皇后手中的利器。

宫中局势比以往清明些。

太子一党的核心人物?就算皆远在苏淮,现在也该反应过来。

太子一党,都是陛下尽心尽力选出来的文臣清臣,主要在言路和礼部上,最近京中弹劾他的折子是越来越多了,中间还?有不少皇后的手笔。

但折子是要过中书省的。

他匿而不报又?如何。

周绮摇知道又?如何,她?敢如何,京中局势不稳,动他,大邺必乱。

他在京中汲营近三十载,门生故吏遍及朝野,里面许多都是他的拥趸,法不责众,这么多重臣,宫中真敢都杀了吗?

高叙听到动静,神色终于起?了变化,眉心蹙了蹙。

他再疯,也是高家的人,皇权的代表人物?,姚晖的动作,他并不满意。

他是依靠着姚晖才到达今日?地位,姚党的人说是跟随他,不如说是跟随姚晖。

这种人,只?能合作一时,不能一世。

欲壑难平者,自断生路不过早晚的事?。

旋即,他又?迟钝地想到旁的。

他最近的身体变化,会不会与姚家有关系

他是自将私宅里的人挪到姚家后,才出现的变化。

难道姚晖是想他膝下再无旁的孩子,只?留有姚家血脉的?

高叙身子微僵,这个荒诞又?真实的念头自从升起?的刹那,再消散不去。

……

吴子道被安放在京中一处宅院。

三日?后,天色未亮,夜色朦胧。

邓仪未走正门,而是挑了个地,带岑聿翻进去。

邓仪熟门熟路,没想到回?头,岑聿同样熟练,轻飘飘地下来。

他在外查案,也不是全靠光明正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