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一事哪说得好,吏部尚书虚症太重,日日咳血,前两日有人去看,全身都是不知何处来的淤青,人更是成日昏沉,连辞呈都写了两日。”
林氏心悬空了瞬:“那尚书之位”
“差不多定下了。”乔朗喝了口茶,浅浅卖个关子才说:“正是岑家,待辞呈过了御前,中书发下谕旨,便走马上任。”
“这般急?”
“这不是马上到年关了吗?各地都等着吏部的考绩,好过个安生年。”
说完,乔朗去看乔昭懿。
乔昭懿心里正想着乔朗刚才说的病情,感觉虚症,还挺像上辈子听说过的白血病。
她想得入神,没发现屋内寂静,直到看见几人都盯着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嗯?”
乔朗无奈:“你真是看中了个香饽饽!”
岑文镛走马上任尚书之位,比所有想得都要早几年,因为原本的吏部尚书身体康健,原想着起码要熬个七八年才有机会,没想到不到三年,尚书便急病去了。
侍郎与尚书一级之差,却是天差地别,岑聿人虽要死不活,却终究没死。
不知道多少人家动了联姻的心思!
乔昭懿:“……?”
“不是爹,你真同意我嫁啊!”
乔昭懿挑中了最刁钻的点,眼里迸发出点点亮光。
惊鹊14
乔朗:“……”
林氏:“……”
乔朗崩起脸来,脸一黑:“嫁什么嫁!你想得美,就算岑文镛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可能同意!!”
“而且他为什么娶你呢?你爹不是高官,你长得也只是清秀,还没才名,拿什么和人家精心教养的姑娘去比?”
乔昭懿:“…………”
林氏:“…………”
林氏恼了,什么叫懿儿没才名,懿儿功课也是去了她长嫂本家开的女子私塾细细教导过的好不好,琴棋书画该会的都会的。
还长得也只是清秀?
懿儿明明很亮眼啊!好几个闺中手帕交现今见到了,都要好生夸赞一番呢!
林氏心里不乐意,连带着晚间也没吃下饭的恶心,晚上对乔朗也没好气。
乔朗碰了软钉子,便去瞧杨姨娘。
乔朗只有两名妾室,除了王姨娘,便是如今的杨姨娘。
杨姨娘生了府里的二姑娘,三年前出嫁,她本就性子冷,膝下只一女,孩子出嫁后性子更是冷到极致,每日不是看书便是绣花,乔朗也不常来,每月两三次。
乔朗去的时候,杨姨娘正在灯下绣东西,见乔朗进来,不冷不热地行礼问安,没个热脸,只有一杯勉强端来的热茶。
乔朗咳了两声,想问分例够不够,半晌还是没敢问。
乔府每人的月例都是固定的,里面的丝线也是按份数走的,杨姨娘这般绣,也不知道留给自己的还剩多少。
乔朗心想明日让林氏再送来些。
乔朗想关怀,又不知道说什么,杨姨娘性子不比林氏和王姨娘,杨姨娘本是诗书人家养出来的姑娘,若不是家道突然中落,为了弟弟妹妹们能活下去,是怎么也不肯为妾的。
所以乔朗有时面对杨姨娘,心不知怎的,反觉怯怯。
他总心觉,杨姨娘不大瞧得上自己。
屋子里寂静到落针可闻,乔朗每次来都心有准备,却怎么也不习惯,半晌主动打破寂静氛围,喝了口茶:“你这屋的茶泡的是分外得好。”
杨姨娘多用清晨竹叶上的露水烹茶,所以带着额外的清香。
杨姨娘没吭声。
乔朗也不好意思掉头就走,沉默了会儿又道:“……怎的又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