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亲了亲他的下颌。

这算作事后奖励。

心仿佛被细线轻轻扯了一下,岑聿呼吸一缓。

近来压抑的情绪在寂静的晚间,独自翻涌。

他从未想过,会事事有?回应,不管是好?的坏的,还是平静的轰烈的,都?没有?支吾搪塞。

岑聿罕见地再度失眠。

求爱之人死不瞑目。

他呢?

……

转眼就到大年三十。

文元十九年的最?后一日。

京中难得的喜庆日子。

岑家提前备了红绸和?窗花,天刚亮,各院就指挥着人贴上。

岑聿今儿不用上值,乔昭懿早上睁眼,就拉着他来贴窗花。

一年就一个?日子,东院还有?银子,乔昭懿给东院伺候的,每人多赏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算作年终奖。

炮竹声霹砰不停。

乔昭懿依着规矩,和?岑聿先去正院请安,得了两封厚厚的压岁钱,再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得个?厚厚的赏钱。

老夫人不理是不理,但?该给的银子还是要给的。

其实上次说生不出孩子前,她是不会再理乔昭懿的话后,老夫人就心生悔意,想着对方会给个?台阶。

没想到,东院还是如往常一样,活像个?不会动的泥胎。

这次来请安,也是福礼问安,再不多言一句。

她想开口,乔昭懿就愧疚地垂下眼睫,说自己?尚未生育,就不来祖母跟前,让她心里添堵了。

老夫人:“…………”

乔昭懿得了几个?压岁钱,听说宫里也有?赏钱,不过要在初一发。

今儿年三十,岑聿是六房长孙,人要随父亲祭祖,连带着乔昭懿也要跟着忙。

一系列的跪拜起身,再上香。

等一切结束,天色已渐黑。

除夕是没有?宵禁的,京中难得允许燃放炮竹,刚渐黑,府外就传来稀疏的响声,炮竹声声,各家各户都?张灯结彩。

出街一瞧,到处都?亮着灯,一片暖融融的红。

灯笼亮度不一,材质也不一样,但?连在一起,遥遥去瞧,也延绵成一条蜿蜒的龙。

岑文镛那?辈,已然分家。

岑文镛子嗣不丰,单一个?岑聿,岑家的年,照比别的人家,稍显清冷。

年夜饭用在厅堂,几人坐在一起,各院贴身伺候的也来了,单备了两桌,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守岁。

姜归宁和?乔昭懿备了许多用红纸封着的压岁钱,都?是等下要发的。

姜归宁还让岑文镛和?岑聿用烫金红纸写了两幅福字,算作添头,和?伺候的说笑:“等下猜字谜,谁猜中的多,就赏谁。”

都?是贴身伺候的,极是相熟,登时笑着说不依。

乔昭懿笑眯眯的:“一幅字五两银子,谁得了谁来我这领赏。”

热闹声声,众人团团围坐。

丫鬟们将?接神的用品全摆上,挨个?检查彩灯和?炭火,只等着燃了炮仗,和?主子们一起接财神。

……

六皇子府。

本该其乐融融的新年交岁夜,这里却死气沉沉的。

这个?时候,皇子们凡是在京城的,都?该在和?陛下还有?娘娘一起在宫宴上守岁。

陛下很爱周绮摇,长子到三子,弱冠后都?被赶去了封地,只有?他和?周绮摇生的三个?孩子,还有?个?刚九岁的八皇子,尚且养在京中。

高叙本想着今日是除夕,人在今日,多少都?会心软,解了他的禁。

可直到现在,子时将?过,西暖阁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