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管事飘飘然, 按了按疯狂上扬的嘴角, 晕的是不知东南西北。
京中现在谁人不知乔昭懿。
一首十年生死两茫茫,差点给文坛眼珠子震出来?,好?几个以往惯常对时事挑刺的老学究,自打听了此?词,那?是哭的不知今夕何夕,一句刻薄的判词都没传出。
陛下还亲口说了句,此?词堪为千古之?绝句。
虽然不知道苏轼这位才子究竟是何人,居何处, 一点也不耽误陛下的高度赞扬, 特意寻了书画大家入宫,誊抄在纸上, 摆在御书房正大光明牌匾的左墙位。
不管是谁, 一进门就能瞧见,想忽视都忽视不得。
乔昭懿一战成?名, 如今就是京中的香饽饽, 各处都低着?姿态, 只等着?和她见上一面。
管事是真没想到, 他能和乔昭懿在马厩中相见。
乔昭懿挨个摸了摸岑聿的宝驹,和管事闲聊。
管事受宠若惊。
暗想, 不怪东院感情如此?好?,原是少夫人暗地里如此?下苦工。
胜极而骄,分毫未见。
还关心起少爷最?喜欢哪匹马来?。
管事指着?鬃毛乌黑的乌雅,“这就是少爷最?常骑的。”
也是岑聿上次在雪天骑的。
等过了年,天气转暖,想必陛下还能像着?以往般,率群臣去狩猎场围猎,到时候她也带匹马去,和岑聿在艳灼灼的桃花里哒哒哒并肩。
岂不是绝佳的浪漫场景?
眼瞧着?要过年,岑聿寿数一点点被?心疾侵蚀,也不知道剩多少。
乔昭懿叹气。
快乐一天是一天。
管他日?后巨浪滔天。
能躺就躺,不能躺就硬苟,反正她现在手里本钱够,只要不作大死,绝对能安稳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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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懿来?到乌雅面前?,想伸手摸下它的耳朵,没想到视线一转,发现个刮子。
乔昭懿:“?”
这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问管事。
管事说给马刷毛的,还给乔昭懿亲自上手展示了下。
但见莎莎数声,无数废毛从中涌出,仿若云涌。
而梳后的马毛,柔顺异常,湛然若有光,就像上好?的锦缎绸匹。
管事说这也叫刮底绒。
乔昭懿:这刮的不是毛,是她的心。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让人舒适的画面。
世上还有如此?解压的东西???
她伸手,忍不住也刮了刮。
这一刮,就刮完了岑聿的所有爱驹,地面仿若下雪。
乔昭懿还特意留了乌雅和黄金的毛发,准备回去后寻个好?日?子,在家里做两只马毛刷。
没想到此?举落在其他人眼中,都变了样。
管事心想,果真是夫妻伉俪,少夫人真是爱惨了少爷,不然哪个闺阁小姐,愿意去伺候一匹马呢?
不正是爱屋及乌。
管事摇头轻叹以为绝,丝毫不知道乔昭懿真实想法。
乔昭懿在马场玩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渐黑,眼瞧着?要到岑聿回府之?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临别之?时,告诉管事。
过两日?她还来?。
管事眼中逐渐泛起泪花。
……少爷身?边终于有了知冷知热的人。
他在岑府近二?十年,岑聿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能看出一点变化。
自成?亲后,岑聿身?上多了点人气,起码不是之?前?那?副要死不活、要活不死的样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