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片刻的凝滞,半晌后,正院响起林氏惊呼,活像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你得疯病啦!?”

……

乔朗酉正下职,吃饭却不见乔昭懿的身影,问林氏,林氏也不说,还是方嬷嬷小声道:“四姑娘在祠堂。”

“祠堂?”乔朗:“今儿是什么祭拜的日子吗?”

“是……是小姐说错了话,被夫人罚跪。”

乔朗听后一怔,回神放下碗,自己对林氏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懿儿不是小孩子了,动不动就罚跪像什么事,走走走,接她出来吃个饭。”

林氏也不言语,面无表情地和乔朗同去祠堂。

乔昭懿正在里面跪着,没反思自己,反倒心里祈祷,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她能嫁入岑府,自此咸鱼高飞,富贵一生!

乔朗来的时候,看见乔昭懿衣着单薄,跪在祠堂孤苦无依的样,心里一阵触动。

从小到大,孩子对他都是敬重多余爱戴,就乔昭懿不同,是真把他当爹爹看待,又是幺女,自然最疼。

乔朗走到乔昭懿身边,“还跪着呢?今天爹爹做主,免了责罚,快起来吃饭去。”

乔昭懿看了两眼林氏,没敢起身。

乔朗回头看林氏,把乔昭懿扶起来,笑着打了个圆场:“你下午说什么了,惹得你娘如此生气。”

乔昭懿扭捏:“……女儿有心仪的人,说了几句混账话。”

“心仪的人?”乔朗一挑眉:“这好事啊,哪户人家?”

乔昭懿:“岑侍郎家。”

“岑侍郎?哪个岑侍”乔朗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想着朝中哪有什么姓岑的大家,直到林氏碰了他一下,才猛然回神,话到半截停住。

“你疯啦!!!”

乔昭懿:“……”

“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下!!!”

乔昭懿:“…………”

惊鹊11

乔昭懿刚被乔昭兰拉起来,就听乔朗一声喊,吓得人一激灵,光速重新跪下去。

乔昭兰都吓得差点跟着跪下去,最后看着乔朗状态,试探着小心跪在乔昭懿旁边,挡住乔朗的些许视线,心扑通扑通地乱。

乔朗严肃起来,着实唬人,乔昭兰生怕他动家法打乔昭懿。

乔朗:“……”

林氏:“……”

最后还是乔朗开口,语气无奈,颇觉头痛:“回正院再说,列祖列宗面前,闹成这样,岂不让人笑话?”

乔昭懿乖顺地应着,从蒲团爬起,没敢揉酸痛麻木的膝盖,亦步亦趋地跟在乔朗身后。

乔昭兰则跟在林氏身边,不让林氏有回身斥责乔昭懿的机会。

林氏懒得拆穿她的小心思,毕竟乔昭懿是她肚子里出来的,也舍不得真罚,只跪了半个时辰。

一行人回正院的路上,前面的两位主子面色不虞,下人们尽皆屏气凝神,不敢细瞧,生怕触了主子们的霉头。

待回到正院,更是将屋里伺候的通通打发出去。

乔朗气不打一出来,又不敢高声,只得压低声音,忍着不可思议,问道:“你到底看上他们家什么了?!”

林氏怕他真动手,忙去拉。

林氏这一拽,让乔朗视线从乔昭懿身上挪开,喝口茶顺气,结果茶还没送到嘴里,人就回味过不对,震惊地扭过身子:“不对,你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岑文镛的孩子,他知道,叫岑聿。

但这人身有心疾,不大露面,就连他这个做朝臣的,都没怎么听过对方的消息。

偶尔得到的只言片语也不过是某年的哪月,对方去了何处奉旨办案,还都是结案后,卷宗抄送到都察院,他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