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选在我练武时逼我杀你?”常赵昱收剑,没有如他所愿。
“那就让我下山。”明铜镜自以为领悟了常赵昱未说出口的话。
“不行。”
常赵昱给明铜镜身边两人使眼色,明铜镜便被拖回了住的地方。
明铜镜一直没放弃过,每隔几天这戏码就要上演一次,成了飞燕山的固定表演。
直到有天,常赵昱没有再陪他玩下去。
他说:“我应承要教你武功,你可以跟我学武功,如果你能打败你身边的人,他们就不能再阻拦你,这样你就能下山了。”
明铜镜冷笑一声:“我都多大年纪了,这时候开始学武?早就晚了!”
“不晚,任何时候只要开始都不晚,我说你骨骼惊奇不是假话,这并不是因为我答应谁才要教你。”常赵昱叹口气,“你打算做一辈子废物吗?就算你不乐意学武功,那你跟我学兵法总可以?”
也许是废物这个词戳爆了明铜镜的玻璃心。
他瞪大了眼睛说:“不,我偏不学,我就要做废物,有本事,你养我一辈子吧!”
这次不用常赵昱命人赶,他自己扭头就走。
“明铜镜!”
常赵昱叫住他。
“怎样?”明铜镜不耐烦地答应一声,忽然怔住,“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自从被这怪人抓住,他一直很警惕,从不曾说过自己的姓名。
“明”这个姓氏很少见,凡是大棠子民都很难不联想到明元帅。
“你认识我?”明铜镜品了品刚才常赵昱的话,“等等,你说你应承答应教我武功?我什么时候求过你?既然不是我要你应,是谁拜托你?”他激动起来。明铜镜纨绔但并不愚蠢,他迅速联想到这莫非又是父亲想逼他上进的古怪办法?
明铜镜又吐出一个问题:“你认识我爹?”
常赵昱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直到明铜镜按捺不住又问了一遍,他才开口。
“京城里流传着一个消息,明夫人不贞,与外人诞下野种,已被明元帅赶走。”
明铜镜花了一瞬间就消化完这句话。
他顿时红了眼睛,不是委屈不是难受,是愤怒“你胡说!”
明铜镜扑上来朝着常赵昱报以老拳,“你竟敢污蔑我娘!”
说一个妇人不贞,无疑是极其严重的指责。
常赵昱没有忍受这一拳头,他只是略微抬一抬下巴,明铜镜身边的人便将他捉住,困在原地。但这次明铜镜没有老老实实待着,他红着眼不断挣扎,像是面对一个与他有血海深仇的死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即使他做不到。
“明元帅身死,你又知不知道?”常赵昱望着明铜镜问道。
他遗憾地看着明铜镜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爹娘为你做了什么。”
在得知师弟死讯后,常赵昱再也没有取笑这侄儿的兴趣,他摆摆手,手下人便将明铜镜拖了下去。常赵昱回头望着院中的小树,眼前渐渐浮现起一张坚毅的脸。他无奈地自言自语,“师弟,你要我将你儿子抚养一生,我做得到,可你让我教他成材,却是交给我一项天底下第一麻烦。”他捏着明元帅身死前托人送来的信,迟迟不敢打开。
“罢了。”
他忽然回头,“将明公子请回来吧。”
常赵昱不想按照师弟的办法,按部就班了。其实按照明元帅的意思,如果明铜镜有机会成材,便请常赵昱全力以赴,如果他不能,就让这孩子一生无忧。但是,当明夫人羞愧自缢,明元帅在狱中自裁的消息先后传来,他却改变主意。
如果连明元帅的亲儿子都无法为父亲报仇,指望孙子,就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