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楼里喧哗依旧, 十几个美艳的女子围着主桌上一个清隽少年,都用柔软的双手捧着银杯把酒喂到他嘴边。少年仰着头,一口一杯将酒喝得干干净净, 脸颊上飞起迷醉的红晕,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
焦和煦拍着桌子大喊一声:“阿镜, 我喝够啦!”
女郎们捂着嘴嘻嘻地笑。
明铜镜把最后一杯酒喝完,迷迷糊糊地眨着眼睛对这位酒友说:“你才刚喝一杯, 就够了?”
“我酒量不行。”焦和煦摆着手,扶着桌子站起来,“我要回家了。”
“再来一杯。”明铜镜劝道, “好不容易说服你喝一口,你可别扫我的兴。”
“扫就扫了, 怎么的?不喝了。”焦和煦摇摇晃晃往外走。
他确实酒量差, 偶尔答应明铜镜出来玩, 最多也就动动筷子, 少有喝酒的。这次明铜镜劝了半天,他见明铜镜喝得尽兴,不免也好奇这是什么滋味, 拿来一杯学着明铜镜闷头干了。靠!这滋味!焦和煦喝完就把酒杯扔了,回过味就想回家。
“扫兴扫兴!”明铜镜骂了两声,又道, “这么晚你回去干嘛?不怕被你爹拿棍打?”
焦和煦缩了缩脖子:“呃……”
他垂头丧气地坐了回来, “得, 我就陪你到天亮, 不过喝酒这事可不要叫上我, 明天我可不想醉醺醺地去见我爹,他非得打死我不可。还有, 你要陪我回去。”焦和煦的父亲邕武侯绝不会不给明铜镜面子,只因他的父亲是明元帅。
焦和煦还指着好友救自己一命。
“我答应你,坐下。”明铜镜往面前一指。
他果然没再逼迫焦和煦喝下一杯,自己倒是一杯一杯没有停歇过,等到天暗天明,月光淡去,旭日初升,桌子上碗盘皆空,酒杯更是累下了几百个。虽然都是婴儿拳头大的小小瓷杯,但几百的数量依旧显得骇人。焦和煦靠在藤椅上,眯了一会儿。
他之所以苏醒,是听到有人挨耳光的声音。
“啪!”
初时他以为是杯子砸在地上,吓了一跳,睁开眼时却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明铜镜不见了,而浣花楼里的姑娘们却都一脸震惊地盯着他背后,都露出慌乱与害怕的神色。焦和煦往后一看,正巧瞧见了明铜镜又挨一耳光的场景。
“啪!”
他正要拍桌子起身叫骂,等看清打人者的脸,顿时怂了。这个胆大包天敢对明元帅之子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明元帅自己。明铜镜能在京城里横行霸道,靠的就是他爹,现在他爹亲自打人,焦和煦想劝解两句都不敢吱声。他只好胆怯地缩在藤椅里,观察情况。
焦和煦还没弄明白,向来对儿子宠爱有加的明元帅,怎么突然动手了?
焦和煦这个外人都弄不明白,挨打的明铜镜就更想不通了。何况他刚喝了几百杯酒,宿醉未醒他不是故意睁开眼睛的,活生生是被亲爹给抽得睁眼。他脑子里本来就浑浑噩噩,挨了几巴掌更是傻了。爹打人了?爹打他了?他是做噩梦了吧?
但脸上的剧痛提醒他,这可能不是梦。
紧接着明元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粗壮的棍子,开始照着他抡。
“爹!别打了!儿子错了!”明铜镜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挨过打。
没挨几下,他就很没骨气地满地打滚,边滚边求饶。
可明元帅打得更厉害了。
“别叫我爹!你这孽种!”
明元帅将明铜镜打得死去活来,直到明铜镜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才停下。可能没停,反正明铜镜晕了,他也不知道明元帅具体是何时停的手。他只记得自己再醒来的时候,竟然在郊外,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从来没离开京城太远,最多去城外踏踏青,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