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两位公公便不好再多言。

“为何今夜宫苑外多了些许士兵,可是陛下将他们调度过来看押我的?”秦卿眸色轻和,语气轻平,唇边溢出的气息似白雾般幽缓四散。

其素然静美的容颜之上,面色如常;

那一身清雅之气,掩住了几许困乏所致的微倦之态。

“回霜妃,陛下担心有‘闲杂人等’来打扰您休息,便加派了士兵过来,并非是您所言的看押。”

“陛下待您那是呵护备至,夜夜都来凝霜宫‘宠幸’您,岂会是看押。”

待两人言毕,秦卿便简单地示意两人退下,随后便独自沿着回廊缓步往卧寝方向而行。

期间,他始终都沉静地观赏者沿路的雪景……

徐徐的幽风,悠然地缭乱了其领间的轻绒;那眼波悄然轻转的眼底,倒映出漫天的雪舞。

他的眼底虽毫无波澜的平定,但心中却是起伏不定。

当晚深夜,寂静时分。

凝霜殿外,有士兵巡逻。寝宫外,有两位司善在门外守夜。

今夜秦卿并未早睡,其刚饮完补汤,便半卧寝殿内的躺椅上养精蓄锐。

他身着青色的华荣寝衫,身披雍华裘袍,龙纹锦被盖在腰间;且正闭合着双眸,睫毛卷翘,那睫毛的暗影投影在细挺的鼻侧。

寝宫内烛火微明,烛影不稳,有夜风吹入,轻撩起脸庞的发丝。

此刻,寝宫正殿大门处传来正门打开之声。随即,便有人步入寝宫。

眼下正是夜深人静时分,所有动静都细微入耳。

此时,那脚步声愈发临近身后――

秦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但并未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

这个时辰,会来此地的,也唯有楚千秋。

今夜霜雨加剧猛烈,寒气比往昔更胜,而楚千秋来时虽是撑了伞,可衣衫上不免也沾染上了些许霜雪。

朦胧的烛火下,将其浅金色龙纹寝袍、与身裹的淡棕色轻裘照衬得暗华浅绕;那白净无瑕的俊颜之上,神情略显平淡,眼底隐透着几丝疲惫之色;夜风悄然灌入屋内,幽缓地缭乱起肩领处的轻绒;那乌黑的长发有几缕随风轻然晃动,亦有几丝发尾更是被带起轻逸的流旋。

楚千秋那佩戴着黄玉扳指的白皙手指、缓慢地牵动下摆,沉静地坐定在秦卿身后的侧椅上……

他沉默不语地目视着侧椅旁,那用以摆放精致陶盅的贡桌。桌上整齐的放置着几盏花纹繁复的汤盅,以及盛放着精致茶点的陶器。

沉寂片刻后――

“朕鸣人给你送来的补汤,你为何不饮完?”楚千秋目光清浅地将视线落回至秦卿身上,不慌不忙地询问其状况。

期间,更是伸出手,面不改色地替秦卿顺理披在身后的发丝。

秦卿始终侧躺着没动。

烛光将两人松系发丝的同色银链给照得亮泽迷人,亮光波动,浅华泛滥;两人眼中各自暗藏着深邃之色。

“今日我听宫内的小公公谈起,说是你每日夜里都过来。今夜你怎不等我睡得再熟写了再出现?”秦卿轻枕着长椅上的软枕,静态素然,语气幽缓。

此声微浅轻轻,轻妙漫漫。

不似质问,也无讽刺。

其眼底浮现的光影,幽幽静静。

楚千秋那替秦卿顺理发丝的手指,略微地顿住,似是没想到秦卿是醒着的。

其浅金色的华袍,将其眼底的色泽衬显得越发剔透,那眸色平然的眼中,无分毫的情绪波动。

但很快,便恢复了动作,将秦卿耳旁的发丝轻顺至耳后……

楚千秋默然地注视着秦卿那线条优美的肩颈处,眼底缠绕的困乏之色,也随眸色的变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