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秋不痛不痒地说着,并留意着秦卿此刻的神情。
秦卿沉默着,缓缓地捏紧了锦被。
“再过五日便是百臣夜宴之日,到时你便可见到他们。”楚千秋一边眸色沉静地看秦卿,一边将手中温暖的羊皮水袋递至秦卿的手边,“到时你可看看他们究竟是惦记着爱人秦卿,还是会更爱你这位摆在眼前的大美人。”
秦卿无声地注视着楚千秋递来的羊皮水袋。
现下是帝王递赐物品,若是不接,便是……对帝王的不敬。
若是接了,便要必须要感谢。
若是此刻,说出“谢陛下”三个字,那么岂不是表示,在谢楚千秋安排夜宴局。
“陛下,您是这天下的明君,怎能欺压如草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秦卿安静地坐在床榻上,缓声轻语。“朕给你锦衣玉食,华丽宫殿,将你养得白白胖胖,这便是叫欺压你?”楚千秋低低沉沉地笑着,如常平静地反问,“那依你所言,择日将你打入天牢大刑伺候,便是享福?”
秦卿沉默了。
因为楚千秋刻意扭曲了他的意思。
“还有,只要朕留在这宫中一日,你便不得离开这皇宫,所以你最好还是打消离开此地的念头。”
楚千秋缓缓地言毕,便直接将手中的羊皮水袋放至在秦卿的手心。
此次,秦卿是不接也得接了。
此举,无意是逼迫秦卿开口。
随即,秦卿也只能低声道:“谢陛下。”
楚千秋也并没有在此地多做逗留,随后便慢条斯理地起身离开百花宫。
而秦卿在楚千秋面前也并未表现出被困此地的绝望与难受。
这曰后,秦卿便不再习宫礼,无事时便在这百花宫内走走,饮饮茶。
平曰白昼时分,宫人们也无需回避。
但夜里秦卿仍然是极早歇息。
这夜,秦卿睡至深夜便感觉耳垂略微发痒,似正被人轻捏把玩般,这使得秦卿轻缓地动了动头退避。
“别弄。”秦卿轻声地低喃。
但是,却隐隐听到低笑声……
秦卿细微地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被无辜地弄醒。
可是,床榻旁空空荡荡,无任何人影。
纱帘虚掩着殿榻前,唯有烛火亮着……
秦卿浑身发热,颈间略微有些汗水,且下意识地轻捏自己泛红的耳垂。
先前可有人来过?
秦卿心事重重地侧着身,微垂的眼帘下弥漫着困惑之色。
之后数日,如此情况仍然出现,这令秦卿觉得颇为奇怪,可又不便询问那些宫女。
自从入宫那夜离开倾浴阁之后,秦卿除了睡觉歇息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佩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遮盖着面容。那银色的面具边缘被技艺精美的繁花围绕,浮雕般清晰亮泽,而面具的左眼下方则有一滴水滴似眼泪状花纹。
整张面具似人脸形状精致,惟有嘴唇与下巴无法遮掩,形成圆弧形的缺块。
这出入百花宫的宫人都不曾见过其完整真容。
此刻,秦卿正坐在院中听琴,且欣赏院中太监们蹴鞠。
百花宫内,气氛融洽。
秦卿吃了些糕点,饮了茶,刚想起身回院内歇息,那捆绑着花带的竹球便滚至脚边。
“劳烦大人将竹球踢过来给小的们。”其中一位太监弯着腰、恭敬地恳请秦卿。
在百花宫内,秦卿允许太监们无事时蹴鞠;
也准许宫女们无事时,自行绣制漂亮的锦鞋。
“还有片刻便可备膳,你们再踢一会儿便下去歇息吧。”秦卿将竹球轻轻地踢回给太监,简单地交代完便步入内殿。
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