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外观起拍的云浪马车,正沿着宫内宽广的马道而行,最终风尘仆仆地缓停在宫内倾浴殿外。

秦卿身着青色的幻羽袍,安静地坐在马车内,可双手却被银色长鞭捆绑着。

而楚千秋正稳坐在秦卿身边,身着墨袍,外裹墨色貂裘,那佩戴的银色面具在烛火中流光恻动,但手中则紧握着银鞭柄……

待马车停稳后,御马之人便自行回避地踩雪离去。

“到了,爱卿。”

楚千秋漫不经心地出声,并淡然地斜睨了秦卿一眼。

那轻然地一瞥,缓缓懒懒。

爱卿……

秦卿轻缓地抬眼看向楚千秋,却看到楚千秋正垂着眼轻整袖口,可楚千秋那睫毛下的双眸却弥漫着愚弄之色。

秦卿深知,楚千秋如此唤称呼他,颇有冷嘲之意,所以也便并未出声回应。

随即,马车的车门被打开。

秦卿便被楚千秋沉稳且缓步地“牵”下了马车。

两人前后而行,踩雪之声格外的清晰。

秦卿平稳地跟随着楚千秋步上殿前的台阶,手指轻轻滴握着那皮质微凉的长鞭。

这皇宫的气派,秦卿先前是未欣赏,此刻置身其中才切身体会,此地是何种的壮丽。

但此刻,秦卿也无心浏览。

因为,现下秦卿心里想的则是――

在船上楚千秋为他更换衣衫时,应是没察觉到他肚子的异样。

“我身上的衣衫,是您替我更换的?”秦卿低声地轻言,并不确定楚千秋是否听见。

漫漫风雪中,两人发丝被风吹得斜斜的轻逸飘动。

秦卿眸色平静地看着楚千秋的背影,眼中倒影出千雪飞霜中那雍容墨影……

从西洲到此地,楚千秋一路仍是鬼面的容颜。

而此刻,秦卿脸上也依然戴着面具,面色也依旧不太悦目。

“若不是我为你换的,难道还是你夫君为你换的?”楚千秋缓步地前行,并轻轻地拉动长鞭,将秦卿稍微拉拢了些。

此言,无疑是佐证了秦卿的猜测。

“您为何要大费周章地亲自将我带入宫中?您只需一句话……”

只需一句话,便可让莫府上下陷入两难境地。

“若是真向莫言之讨要你,无疑是在逼迫贤臣造反,如此蠢钝之事岂能做。”楚千秋不慌不忙地回应,面具下的嗓音朦胧有序,“况且你值得,我为你与同宗手足兵刃相见吗?”

缓缓轻谈间,楚千秋眸色沉然冷静,眼角隐含着几许深幽暗色。

令人无法透析其心绪。

秦卿不再多言。

因为楚千秋计划周全。

如今秦卿在西洲失踪了,必然不会有人想到此事与当今帝王有关。

最多也只会觉得是秦卿殉情去找鬼面了……

外面天寒地冻,直到步入倾浴殿寒意才渐渐驱散。

倾浴殿内,烛火幽明,异香弥漫。

殿中甚是宽广,以纱帘间隔着两座别致的牡丹泉池。

左边泉池之中,池水呈现出鬼魅的幽紫之色,似是药池,那浓郁的香氛之气便是从此池中溢出;

而右边的泉池水色则是正常……

两座泉池的睡眠皆笼罩着稀薄水雾,那轻雾缠绕覆盖着池面,而池边还摆放着一些沐浴所需的漆器物品。

此地显然是楚千秋沐浴之地。

秦卿踩在柔软的兽皮地毯上,眼下的浅韵光泽甚是清寂,且轻声地询问道:“您带我到此地是何意?”

楚千秋站在秦卿身前,平稳地解开秦卿手腕上的银鞭,并抚上秦卿略微泛红的手腕。

“既然你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