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自从九王爷取代老皇帝后,东洲可多了不少新鲜玩意,四洲商货交往也频繁了许多。”
……
秦卿无声无息地从两位家丁身后走过,信步穿过别院来到水塘边赏莲。
最近几日,莫府上下都在重新修葺装点别院,所以草地、花苗树木都修剪或重栽过,大户人家便是如此耗费财力的翻葺。
如今府邸里花草树木乃至庭院阁楼都乃是焕然一新,更戚从前。
秦卿在荷塘边小站了片刻,这来回过路的家丁、丫鬟,都纷纷向他行礼问安。
他也会十一般细微点头回应。
但是,帽檐下的面容却是浑然不清,只能瞧见一身清贵绒装与其风华身姿。
秦卿平静地站在岸边,目光停留在水中用以装点水面的、漂浮的小木船上。
此刻,他的心思也似水面泛起的涟漪般,一圈圈浅浅地荡漾开来。
现下楚千秋已算是一国之君,能名正言顺的亦国君身份顺理朝政、掌控天下,只是还未正式举行登基大典。
而添喜已被鬼面交给楚千秋,现如今已是贵为皇子。
他也不必担心添喜的安危。
但添喜则是被诸多人议论――
“九王爷原来已有子嗣,不知小皇子的生母是何人呢?”
提着水桶过路的丫鬟,跟身旁拿着小铲负责松土的丫鬟小声议论着:“据说,小皇子生得跟九爷极像,想来往后也必定是人中龙凤。”
“小皇子的名字可好听了,好像是唤作‘天玺’,随九爷姓‘楚’……”
第267章
两丫鬟细致却却地谈论着,渐渐低走远,风中只传来渐行渐远之声:“天下的天,玉玺的玺――楚天玺。”
秦卿未免被人问安打扰,先前便已移步至枝繁叶茂的寒花树下,所以过路的丫鬟并未见着他。
如今听闻添喜之事,他心绪极其平静。
“秦添喜,楚天玺,连名字都改了。”秦卿轻似无声地缓言,眸中神情沉静。
夜幕下,他的身影虚掩在花树下,伞上沾染着清雪与花叶。
雪雨滴落在伞上发出悦耳的轻响声,逐渐的那声音愈发吵杂。
秦卿抬眼看向湖面,见雪雨渐大,便移步回亭廊暂避。
他收合了青绫伞,将其放在回廊边的栏椅上。
随后,便在倚栏边欣赏院雪雾中的美丽花木,目视着眼前美景他便忆起――数月前与莫言之在庭院赏雪的情景。
当初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些甜言蜜语也依旧清晰。
这数月来,秦卿也有仔细的想过鬼面当初说的那些话。
他知晓,也许莫言之与慕鸿歌当初找他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
他们甚至似乎还前后假装不知情的,以“有人在寻添喜”之事而试探过他,可他从未问过莫言之与慕鸿歌真相。
因为他觉得无必要,即便是如此,可如今已事过经年,彼此的感情早已有了变化。
不可以往昔而论。
否则当初慕鸿歌也不会有所顾虑,千方百计想拆散他与莫言之,还为他安排与楼雁青相好之事。
想来,当初慕鸿歌对莫言之是否真心之事,也还有所保留的。
他也明白,慕鸿歌此举是为了他好。
但是,他更清楚,莫言之待他有多上心。
而至于添喜之事他早已释然,无论他们处于任何原因找添喜,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添喜平安便好。
因为添喜注定是要离开他的。
现下添喜跟随楚千秋,不再随他颠沛流离、寄居别府也是好事。
秦卿沉默地思索着,眼底的神情异常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