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膳房内几乎无人搭理此人之言,继续让那小丫鬟说当时的情况。

那小丫鬟剁了两下菜,便面色泛红的表示:“只听见少爷唤秦爷‘秦美人’,别的我也不敢说了。”

此刻,膳房的火头进来哄散了偷懒的小丫鬟们。

然而――

膳房内阁宽敞的、临时用以煎熬之地,有两位衣着华美、面容精致,却面色各异的华装青年将先前众人的谈话都听在耳中。

一位身着碧青色华衫,气态冷艳的青年,正拿着一柄精致的蒲扇,从容不迫地缓缓慢慢地煽着火,极为的有耐心。

但面色却是极为平静……

反之,另一位身着莫府管事服,且面容俊美的青年,则是满面不悦地坐在一旁桌前,喝着刚熬好的上等补品。

“洪御医,刚才你可有挺清楚,他们俩还当着下人的面说悄悄话。”俊美管事不是滋味地哼笑着,且略显不耐的询问身旁不远处的青衣男子。

“嗯,但我还是要奉劝娄管事,你最近还是少露面为妙。”洪御医慢悠悠地煽了煽火,那跳跃的火光虽是倒影那沉然的眸底,但眸中神色依然沉静。

“你每日都给秦卿炖汤,可他又知晓是你炖的,你何苦白费力气。”被称为娄管事的俊美管事,嘲笑洪御医此举多余。

“他喝了便是,不需要是谁炖的。”洪御医略微皱起眉头的放下手中金色的小蒲扇,平稳地走近了娄管事。

随后,更是在娄管事对面坐下耐心极好的饮着茶。

两人坐在宽敞明亮且布置精致的药膳房内,阳光透过窗镂照入,光影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熙光之下,那白皙的脸庞毫无瑕疵,两人交谈时唇间溢出的气息似白雾般轻盈,在日光下悠悠的消散。

“东洲之地,商户之间钩挂利益牵系繁重,要想彻底打通那层关系极难,那些老家伙都护着陆漠寒。”娄管事轻缓地垂下眼,拿着精美的小陶勺,慢条斯理地浅抿了一口鲜美的热汤。

那在日光下,琥珀般剔透的双眸,色泽静丽。

再配上那精致的俊美面容,与那般殷红色的衣衫,由于天冷外面都加了灰白色的兽皮短袄,以及同色的裘绒帽……

比其他高门大户的管事亦是体面数倍。

“陆漠寒是陆府的第七子,他前面六个兄弟不是夭折便是儿时便意外溺亡,固然那些与陆府交好的叔伯们,待陆漠寒相对照顾。”洪御医平静地低语。

那浓密的睫毛下,眼下那点睛的泪痣,衬得其冷峻加倍。

言毕,便缓慢地将背靠椅背,双手自然地拢在柔滑的灰色貂绒袖口内,静然地目视着娄管事。

洪御医身着青碧色的御医官袍,衣袍上无异色图纹,进京有些别致暗纹,清丽轻柔间不失华美……

那袖口与衣衫边缘的丰软轻裘边,亮泽且柔滑,那裘绒的领边簇拥其白皙颈间。

“这天底下再严密之墙,也总会有裂缝之时,那些叔伯在不关乎利益纠缠时且尚可护着他,可一旦……”娄管事说到此处便低笑两声。

似是早有打算般,眼底之色意蕴深藏。

“前些日子,陆府的生意便拜你所赐有所损失,你若是想在东洲站稳脚跟,现下便是大好时机。”洪御医面色如常地提醒,语气亦是如常平定。

“他前阵来府里找过我,想与我谈合,但我未曾搭理他。”娄管事不慌不忙地放下精致的陶勺,便拿过旁边的干净锦帕擦嘴。

“此次来东洲处事可耗费了你不少的财力,你最好暂且别露面,以免莫言之瞧见你,若是事情败露往后便不好行事。”

洪御医言毕后,便沉着地起身,重新走近了灶炉旁。

而娄管事则是起身,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