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凉的触感;以及面具上华美佩饰、花纹所印出浮凸感;都已证明了一切。

“老爷还让我转告你,那位西洲的楼公子捎信过来,信中提到你的养子如今安好。”阿洪稳坐在床榻边,平静地言语间,将面具全然递至秦卿手心。

同时,细心的留意着秦卿的神情变化。

秦卿缓然地睁开双眼,眼中浮现震荡之色。

添喜……

此时,屋外雷电光闪动,急速闪现的幽光,照亮了两人的容颜。

“添喜平安便好。 ”秦卿眸中神情逐渐恢复稳定,清浅的语气满含安心。

虽然他很想念添喜,但如今却无法与其相见。

秦卿稍稍地握紧面具之后,便试图伸手遮挡脸颊的缺陷之处。

可是,阿洪抓住了秦卿的手腕。

并将其手腕平缓的下压,巧妙地将其手压至锦被间。

成功阻止了秦卿掩面之举。

“如此甚好,不必遮掩。”阿洪轻和地垂下眼,悄然地目视秦卿那轻颤、发白的指尖。

秦卿轻轻地往后缩了缩手,眼底神色隐透不安。

他面具下的残颜,竟被阿洪看见了……

阿洪颇为礼貌地松开了手,视线稳然地停留在被褥上,刻意未看秦卿:“老爷已交代过我,命我别将此事外泄,你尚可宽心。”

秦卿沉默着,眸色平定了些许。

“往后我来伺候你时,你可戴面具,亦可不戴面具。”阿洪平稳地坐在床边,将秦卿放置在被外的手,缓缓地拉入锦被中盖好。

秦卿静静地注视着阿洪,似有似无地轻“嗯”了一声。

但是,此刻。

秦卿稍稍拉高了被子,徐徐地将锦被盖至眼下,仅露出了眸色低垂的双眼,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阿洪的视线。

阿洪轻轻地笑了出声,浅浅低低、耐人寻味。

同时――

阿洪如常冷静地伸出手,温和地替秦卿顺了顺脸庞的发丝……

刚开始的前几日,秦卿都始终卧病在床。

他喝了不少治疗风寒、养气、补虚的药。

起初,他不习惯以未戴面具之颜面对阿洪,但逐渐地……他发现,阿洪从不以审视、探究、惊讶、或者是害怕的眼神注视他的容颜……

反之,总是礼貌、平和、温从地看他。

这令他卸下了心头的负重。

通常,秦卿夜里都不再戴面具,因为阿洪每晚都会过来伺候他。

再加上,他早已习惯阿洪的正视,也便不必再多做遮掩。

今日秦卿身段好了些,不再咳嗽,亦不再喘气。

他安静地坐在铜镜前,任由身后的阿洪为他顺发。

昏黄的烛火中。

秦卿身上披着的藏青色华袍暗华流转,领口边缘的狐裘柔软光滑,他手中拿着暖手的羊皮水袋暖手。

阿洪站在秦卿身后,替秦卿将发带松懒地系好。

那指尖的温度柔软,触碰其颈间时,温柔亦舒适。

阿洪时常替他顺发,比那两位哑巴丫鬟还顺得仔细,而且知晓他喜好。

“老爷请你去前堂走一趟,说是有事要商谈。”阿洪替秦卿顺理完发丝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桃木梳,拿过桌上的面具递给秦卿。

“今日老爷突然找我,可曾有言所谓何事?”秦卿接过了精美的面具,平缓地将面具戴至脸上,掩住了黑印部位。

“老爷只说让你过去,其中详情我不知。”

阿洪平缓的回答间,举止温和地替秦卿将羽帽拉上。

秦卿?辈⑽炊辔剩?将羊皮水袋递给阿洪后,便起身出了厢阁。

今夜风雪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