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如此对我?”秦卿平静地走近“莫老爷”,在其身旁平缓地站定,视线停留在其英逸容颜之上。
“你这般了解我,应该知晓我为何如此待你,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再说。”莫老爷沉定的语毕,便不耐地移动入了内厢。
仿佛不打算再与秦卿交谈。
秦卿沉默地看向莫老爷的背影,心底已有了答案。
是因为――子崖。
除了子崖,他也想不到别的。
在知晓答案后,他便失去了所有问话的权利。
顿时,屋内陷入了死寂。
沉寂片刻后,才听到秦卿的声音,重新响起……
“是我对不起你。”
“……”
“我不该隐瞒你实情,你这般待我,我不怨你。”秦卿站在曼妙的纱帘前,轻声的吐露心情。
当然,秦卿也不再多问。
“你有何资格怨我,你答应过我的事没有做到,难道我还该心虚不成?”纱帐后,传出的悦耳嗓音,带着几分暗嘲之意。
似嘲讽秦卿,又似在自嘲……
秦卿止住了准备拨纱帘的手,迟疑地、缓缓地收回,也抑制住了想要进厢阁的念头。
因为他不知晓……该如何面对纱帘那头的人。
朦胧的光影之中,纱帘里面的人,能够透过纱帘隐约见到秦卿的身影。
可是,秦卿却无法透过纱帘看清里面那人的身影。
因为内厢未掌灯。
“你别以为我不知晓,楼雁青也慕鸿歌假扮成商船当家为你护航之事,在船上他们俩轮流支开我,你以为我不知晓吗?”
“……”
“你答应过我不再与楼雁青交谈,可你有做到吗?”
秦卿轻缓地摇头,他没做到。
他确实是失言了。
难怪在船上那些日子,莫言之待他的态度微妙。
原来是有心事。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不珍惜。”莫老爷面色不悦地站在内厢的窗畔,眸色沉然地注视窗外水边漂浮的花叶。
花叶流走,带不走眼底的失望之色。
当初他察觉到秦卿身形有异时,便有些怀疑秦卿可能是怀孕了,但又不敢太确定。
直到,他回到西洲后,知晓陆漠寒在西洲寺庙里捡了一个婴儿回东洲,其拾婴时间正巧与秦卿在山上调养期间吻合……
若是秦卿当初向他坦白,他可能会生气,但不至于像现下这般动怒。
在见到陆漠寒抱着子崖出现时,他便更加肯定此事。
若是那日在后花园,秦卿不走近陆漠寒,不向陆漠寒询问子崖之事,假装没有子崖这个儿子,他也许会假装不知晓此事。
这次,他只是要秦卿知晓并记住,“隐瞒”与“失言”的教训罢了。
然而,秦卿也明白此意。
所以,并无抱怨。
秦卿神情落寞地站在纱帘旁,他的眼底映衬出撩摆的轻渴烛影。
“事已至此,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轻浅的声音,低弱无声……
他甚至现下,没有资格提原谅之事。
添喜的事,是过往已久的事,纱帘后的人不生气也说得过去。
可是子崖的事,却是近来之事,陆漠寒更是其表兄……
“你进来。”纱帘后,传出轻从的声音,不悦之气似削减了一些。
秦卿犹豫了片刻,才平稳地拨开了纱帘,缓缓地步入内厢。
纱帘轻合,掩去了烛火之光亮。
内厢虽是无掌灯,但依旧能看清“莫老爷”此刻正坐在窗边的华椅上,手边放置着已卸下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