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有人敲门,他才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便看到门前站了一位面色尴尬的和尚,而和尚身后不远处的庭院中,站了两位衣着华美,英俊不凡的青年。
漫漫悠悠的风雪之中,夜风拂过华袍轻动。
阑珊灯影下,那玉冠流光泛滥,随风而动的裘绒外袍,似飞花梦影般,令人眼底泛起阵阵涟漪。
细雨绒雪中,如此逍遥美景,似一副飞雪画卷。
入画之人一英一俊,一白一紫……
慕鸿歌英气焕发地撑着一把白伞,那伞上有繁复的金纹缠绕着边沿,雨雪交融的冰晶自伞沿滴落……
光泽闪亮,金光灼灼。
而楼雁青则是支撑一柄紫去伞,滴答的水珠断了线般自伞上滚落,滴落在地上的积水中,泛动涟漪,惊动水中风花飞雪之倒影。
其手上还佩戴着无指的雪绒短套……
两人正在庭院中浅谈,漫天的风霜雪雨都沦为陪衬。
寒风也罢,融雪也罢,飞花落叶也罢,全然对两人无丝毫的影响,反之更添幅墨山水的美逸之感。
秦卿神色平静的眼底有所变化。
楼雁青与慕鸿歌昨日不是下山了吗?今日怎会又出现在此地?
“秦施主打扰了,今日上山烧香的香客太多,其他厢房都客满了,小僧带楼施主与慕施主过来与你挤一挤。”和尚满脸抱歉的道明了情况。
由于入夜后,山路太滑,风雪渐大,所有香客都无法下山。
“请进。”秦卿缓缓地让出了路。
外面吹来的风,带着霜雪的凉意,秦卿衣着单薄,连发带也未系,几缕发丝顺着脸颊垂下,显得清雅素然。
再加上,秦卿脸上佩戴的青纱,更是在这清寒露重之季,平添几分素现。
“多谢秦施主慷慨体恤,小僧这便去请那两位施主过来。”和尚朝着秦卿点头之后,便转向去请院中的那二人。
和尚领着两人过来时,秦卿站在门边轻缓地拉了拉披在肩头的衣袍。
慕鸿歌步入回廊后,便将手中白伞收起,并将伞递给了和尚:“小师傅,这里没你的事了。”
“小僧,这便下去。”
楼雁青在和尚离开前,将还未收起的紫云伞递给了和尚,那和尚也不敢怠慢的老实替楼雁青将伞收好。
慕鸿歌进屋时,眸色平平地看了秦卿:“穿这么少,不怕着凉?”
这似有似无的一句,轻然似过路的清风。
“不要紧。”秦卿低声的回答。
慕鸿歌经过秦卿身边时没有停下脚步,反之自然的收回了视线,不动神色地巡看了屋内的环境与布置。
楼雁青则是带着一身淡淡的风霜雪露之气,慢悠悠地进了屋,且目不斜视地盯着屋内的两人张床看。
完全对秦卿视若无睹。
秦卿轻缓地关上了门,将寒风屏蔽在门外。
“这禅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们随便坐吧,桌上有热茶可饮用。”
秦卿一边平静地对两人说话,一边走近墙角的火炉,拿过火炉上的钳子,轻轻地拨了拨火炉中的实木。
楼雁青走近了秦卿的床榻边,拉开床帐看了看,随后再看了一眼对面那张被褥整齐的床,眼底隐约浮现出不悦之色。
慕鸿歌在桌前坐定,手拿精致紫砂茶壶,慢条斯理地往杯中倾倒热茶。
两人对秦卿之言,都不曾应声。
秦卿站在火炉旁边取暖,还不忘抽空看楼雁青与慕鸿歌。
“这张床是陆漠寒睡过的?”楼雁青指了指被褥整齐的床榻,眸色沉沉地看向秦卿。
可那悠悠然的询问声中,明显流露出对陆漠寒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