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池水包裹着秦卿,只有肩头露在水面。

秦卿无从言语的正对着黑衣人,而那人戴着手套的手指捏着那支香轻轻地转动着。

“听闻你们楼里这两日来了一位关外的男美人,楼雁青喜欢得不得了,今日还带那人去见了鬼面将军。”黑衣人告诉秦卿,楼雁青最近出门包得可严实了,生怕被人认出来。

不过,不管楼雁青戴多少顶斗笠,再怎么掩,还是逃不过他法眼。

秦卿并非不明白黑衣人的意思,但他还是求证般的平静反问:“你想说什么?”

“这次即便是你能够回去,他不会再要你了,你祈福白求了。”黑衣人平淡的道出了真相,黑袍似魔魅般的深暗。

“那些玉器是你派人倒入渡江内的?”秦卿一边清洗身体,一边低若无声的询问,“楼公子与你有何深仇大恨,需要你如此大费周章,还不惜惊动鬼面将军。”

“是我又如何,想你现下都有觉悟怕是迟钝了一些。”黑衣人语气平静,帽檐下暗色浓浓,“至于楼雁青与我有何仇怨,不是你该问的。”

秦卿沉默地看着黑衣人手里的香,已有部分香灰掉落在地。

所以,他清洗身体的动作也稍微回忆了一些,他身上并不太脏,除了少许灰尘之外并无其他。

“鬼面那种人根本不配做将军,若非他当初背弃九王爷,他这辈子也难当上将军,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而已。”黑衣人声音冷了几分,将楼雁青与九王爷物以类聚归类到了起。

但是,秦卿却在此刻,不怕触犯黑衣人的平声说了一句:“将军是好人。”

可是,黑衣人却发出冷沉的笑声。

“他若是好人,那我便是这普天之下心肠最好的活菩萨。”黑衣人冷然地说罢,便嘲讽般轻笑着起了身,走到池边高高矗立着,并不无讽刺的低声道,“你见了活菩萨怎么还不下跪?”

秦卿不说话,也无任何动作。

黑衣人却笑得越发森然,令人毛骨悚然的满是寒意。

秦卿在规定的半柱香内沐浴完毕,可当他起浴换衣衫的时候,便察觉到那些干净的衣衫不对,这衣衫却是名贵而通透的黑纱质地

可是穿在身上除了能覆盖住肤色之外,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掩不住。

虽然这衣衫是柔软的黑纱层层叠叠交叠的,还有精美的腰带搭配,可是穿在身上还是能看得清楚。

尤其是,黑衣人还勾动手指,拿过桌上的黑色的、毛绒绒的半掌宽的绳带。

绳带被递到了秦卿面前。

“这是用来蒙眼的,还是用来做什么的?”秦卿轻缓地接过,发现这绳带有两条。

他的嘴唇略显干涩,发丝顺滑的服帖在身后。

“皮毛较短的那一条是用来蒙眼,皮毛较长的那一条,是用来给你遮羞的。”黑衣人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指轻点了一下秦卿腰下。

遮羞

秦卿迟疑了半晌,才眸色不安地拉开下摆,抽出其中一根系带,在腿与腰间捆绑好。

随后,才在黑衣人的注视下掩合衣摆。

最后,用剩下的短毛系带,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秦卿被黑衣人带出了牢笼,他的双手被黑色的丝带捆绑着,另一端被黑衣人拉在手里。

黑衣人走在前面,秦卿走在黑衣人身后。

这一路上华美石墙,与光滑的地面,以及长廊上气派的摆设,秦卿都看不见。

秦卿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平滑而微凉的地面。

他赤着脚跟随着身前的人,越走四周便越是幽静。

途中有几位马贼从他们身边经过,那些马贼除了窃窃私语的议论秦卿之外,便是恭恭敬敬的跟黑衣人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