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二皇子?听明白原委,脸色煞白。
天佑帝只当他心虚,喝问:“老二,你还有什?么话说?”
二皇子?双眸沉痛:“父皇认定?是儿臣做的?”
“难道不是?你的侍从!你的死士!”天佑帝愤怒:“当初朕都说过了,姚氏的事不是小七告知朕的!你自己自作自受,却要嫉恨小七!”
二皇子?冷笑:“儿臣自作自受?若不是父皇偏心,处处不满儿臣,儿臣何至于想?利用孩子?上位?姚氏那个贱人何至于有机会羞辱儿臣?”
天佑帝恨铁不成?钢:“好好好,当初姚氏之?事你明明知道,却和朕指天发誓。为?了太子?之?位,连皇室血脉都可以混淆!你要明白,朕若要立你当太子?,决计不是因为?你身体如何,能不能生孩子?,而是基于你的心性和气度!”
他语气失望透顶:“这两点?,你是半分都不及太子?!”
二皇子?脸一阵红一阵白,喉头腥甜:又是太子?!太子?都死了,还拿他和太子?比较!
他这辈子?都注定?越不过太子?去。
他卧床日久,心中本就积郁难消,此时又被如此刺激,一时口不择言,嘶吼道:“即便太子?再好,那也不是父皇亲子?!儿臣本就是长,也该是嫡,凭什?么不立我当太子?!”他撑起半边身子?,扒着床沿,十指指骨用力到发白。面部因为?用力,狰狞到几乎扭曲。
似乎要将他这二十几年来的郁气全都倾吐个干干净净!
当众被人揭穿遮羞布的天佑帝气得心肺俱裂:“你冥顽不灵!心胸狭隘,自私自利,如何当太子?!”
二皇子?哈哈大笑,笑容遏然?又停了下来。盯着天佑帝,似一只黏腻的毒蛇吐信,阴恻恻道:“儿臣不能当太子?,那谁也别想?当太子?!若不是我身不能动,依附之?臣散尽,绝对会让老七和老四战死沙场,让老五、老六横尸荒野,让我的好父亲,亲缘散尽,断子?绝孙!”反正他这样半身不遂,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受够了!
这一句‘亲缘散尽,断子?绝孙’,蓦的让天佑帝想?起卢国公的那句诅咒。
他胸中怒气难消,连连咳嗽,直接就咳出一口血来。
“陛下!”冯禄连忙上前扶住他,天佑帝指着他,气得指尖都在抖:“丧尽天良!你还有无人性,他们都是你的兄弟!”
二皇子?冷嗤:“您不也是杀兄弑父一路登上皇位?哦对了,连您表家的闫氏子?孙也被您杀干净了!”
那语气,大有咱们父子?两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的得意。
“好好好!”天佑帝被这孽障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得很,朕既杀兄弑父,也不在乎再掐死你这个逆子?!”
“正好,儿臣也不想?活了!只愿下辈子?不再为?你子?!”二皇子?梗起脖子?,一副死气沉沉,一副等?他宰割的模样。
天佑帝胸口起伏几次,又猛得吐出一口血,身体直接往后?背倒。
“陛下!陛下!”冯禄吓得要死,险些被倒下来的天佑帝压倒,幸而一旁的白九冲过来扶了一把。
他尖声大喊:“快,快扶陛下回宫,找太医!”
人群呼啦啦的离去,病榻上的二皇子?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不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着笑着,人就没了声息。
被吓傻了寒松跪起身子?,小心瞧了一眼。只见榻上的人双目圆睁,一动不动,胸口似乎也没了起伏。
他心下微颤,克制着慌乱和害怕伸手去探床上之?人的鼻息。
指尖一片平静,竟连呼吸都没了。
寒松眼神乱窜,抖若筛糠,突然?大哭出声:“殿下,殿下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