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撵经过御花园,一阵嘈杂声传来。
天佑帝掀开眼皮, 抬眼朝声源处看去。一群宫人?闹哄哄的, 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冯总管赶紧上前呵斥。
宫人?们瞧见是御驾, 吓得齐齐跪地, 领头的宫人?手里还?抓着一只喵喵乱叫的猫。
天佑帝蹙眉,冯总管立刻喝问:“哪个宫里的,在?御花园乱跑?”
那婢子?连忙道?:“奴婢紫和宫的,前两日宸妃娘娘从宫外?买了只猫送给三?皇子?。但这猫怕生, 只和三?皇子?亲近, 三?皇子?一走, 它就溜出了紫和宫……”说话?间, 那猫还?在?剧烈挣扎,喵喵的叫个不停。
只和老?三?亲近?
天佑帝看向?那张牙舞爪的猫, 又想起赵砚的那只小?雪狼,方才那只小?雪狼也同他亲近。
他神色突然就变了。
伪装可以?骗得过孩子?,可骗不过动物,尤其是嗅觉极其敏锐的狼。
小?雪狼出现后,小?七神色就有?些怪。和他对视的那一眼里,不再是害怕,而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居然被一只小?畜生出卖了!
天佑帝叹了口气,头一次体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他回去长极殿后,开始有?些心神不安,手上的奏折也未看进去半分。
那孩子?那样敏感胆怯,知道?自己在?骗他,不会在?哭吧。
他拿起桌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温热,但喝得人?心烦,于是又让冯禄换一杯冷茶来。
冯禄也不敢多嘴,把冷茶放到他手边就想赶紧退下。
他已经吃了两次亏,陛下烦闷时万万不能往前凑,不然会有?送命题。
然而,他才跨出两步,天佑帝的问话?就追着过来了:“冯禄,南城门指挥使陈大人?弹劾礼部侍郎扮作伶人?骗财这事,你怎么看?”
冯禄老?脸皱成菊花,待回转身面部又舒展,垂死挣扎道?:“陛下,宦官不得干政!”
天佑帝不悦,朕让你说你便说。
冯禄只得小?心翼翼问:“那陈大人?是如何被骗?”
天佑帝把面前的奏折丢给他,冯禄连忙接过,翻开奏折快速过了一遍。南城门指挥使陈大人?酷爱听戏,日日让伶人?入府唱戏,扰得隔壁礼部侍郎夜夜不得安眠。
礼部侍郎干脆自己扮作了伶人?,和陈大人?说词唱戏,成了好友。不成想数月后,将陈大人?家中钱财全部卷走。
陈大人?因此戒了听戏的毛病。
后在?礼部侍郎家中瞧见自己失窃的财物,因此断定对方就是当初那假扮的伶人?,双方就打起来了。
礼部侍郎死不承认,陈大人?这才告到御前。
冯禄谨慎道?:“礼部侍郎骗人?钱财着实不该。”
天佑帝拧眉:“那南城指挥使日日扰人?清梦就应该?”
冯禄:陛下这是站礼部侍郎?
他立刻改口:“指挥使确实也有?不对……”
天佑帝不满他这墙头草的行为,冯禄弯腰请罪:“陛下,奴才就是一阉人?,实在?不知朝堂之事!”
天佑帝揉揉眉心:“那好,朕问你,若你被人?骗了,当如何?用心回答!”
冯禄不敢再敷衍:“那要看骗奴才什么了?奴才是阉人?,身无长物,除了那点子?俸禄也没?什么好骗的。”
天佑帝:“若是小?路子?认你做干爹,就是为了你那点子?冯禄你当如何?”
冯禄呵笑:“那小?子?不至于那点出息。”
天佑帝抿唇:“朕说如果……”
冯禄神情也严肃起来:“那该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