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了。
卢皎月却只是摇头。
身体的虚弱并不仅仅是稍不注意容易生病那么简单,而是生机一点点地流逝,高明的大夫延缓了这个过程,但也只是将那个口子堵得小一点罢了。对于当事人而言,那股流逝感仍旧异常鲜明。
她在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了,生死才是这世上最不可逾越的隔阂。
而她自己,早在顾易进入金陵前、早在剧情正式开始之前,她就应该“过世”了。
卢皎月感受到了掌心轻贴着的地方,脸颊肌肉的抽动。
盯着看了这么久,失焦的眼睛终于调整好了焦距,看清楚的画面中,对方牙关紧咬,唇角往下撇着,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卢皎月愣了愣,只这么看着,脸上就不自抑地露出些伤感的神色。
顾易的视线一直落在卢皎月身上,没有移开。
他看着她的眼神从朦胧变得清晰,也看着她的神情从温柔变得哀伤。
那刚刚压下去的猜测又浮了上来。他像是被推到冬日河流里的人,才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抓住的浮冰又在光照下消融,冰冷的河水一个劲儿地往口鼻里灌。
顾易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想问的太多,却全都是不敢确认的东西。他几度开口,终究只模糊地问出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