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川挑眉,笑眯眯看着他:“好,我知道了。”

或许是得益于席谙的挂怀,成川好得很快,只是席谙助理说席谙很忙,似乎不是诓他的――席谙的信息回得更少了,有时候成川发多了,席谙忍无可忍倒是会回复“忙,废话少说”。

成川都能想到席谙在那头拧着眉头打字的样子。

好在除了席谙,成川的选择还有很多。

如果席谙年底是忙着工作应酬,那成川年底就是在忙着约会派对。

几乎每晚都有邀约,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波又一波,明明是一事无成的一年,临到结束还要粉饰出热闹的假象,成川数醉倒在陌生人怀里,仍觉得内心空出的那块无法填补完整,反而被膨胀得越来越大。

宿醉后头疼欲裂,成川被锲而不舍的铃声吵醒,他没看来电人,直接接起:“喂?”

那边没人说话,成川蹙眉,看了眼屏幕,是他许久未联系的母亲。

“......你打来有什么事?”

成川对他母亲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花了很多年才想通,就算得不到幸福也绝不会向她索求,因为会变得更加不幸。

断绝关系后只见过母亲两三次,每次都不欢而散,导致成川接到电话那一秒就感觉要有倒霉的事发生。

“我昨晚打给你,为什么没接?”女人对他的态度这么多年来都没什么变化,强势的质问,从不会好声好气地说话。

成川解释:“我昨晚喝酒,根本没看手机。”

他预想母亲会说“你怎么没喝死在外头”,但今天竟然出奇地没有挖苦他:“今年跨年夜,你把安排推掉,你父亲让你过来参加家宴。”

“什么家宴啊?我跟你们又不是一家人。”成川在床头柜摸了摸,想摸盒烟,一看却是保险套,他扔到一边,眼神涣散地看天花板,“我去了谁都不痛快。”

“十万。”那边的声音很不耐烦,“你安安分分吃完饭就走,我给你十万。”

“行了,你给你儿子留着吧,给我一百万都不去。”成川嗤笑,“没事我挂了。”

“成川,你自己混了这么久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怎么还是这么不识好歹?”

对面的人扔下这句话后便将电话挂断。成川握着手机发了会呆,才回过神,将手机一甩,狠狠抓了把头发,翻身下床找烟。

成川心情差的时候就喜欢往热闹的地方挤,好在临近节庆不愁约不到人,成川又认识了好些生面孔,说是留学生,玩得比先前认识的那些人野很多。

成川游戏玩不过人家,愿赌服输地半跪下去,张着嘴接他们倒下来的酒,

酒液将他的下巴脖颈打湿,成川吞咽不及,呛咳几声,擦着嘴站起来,摆摆手要去卫生间。

王祝明十分钟前发信息问他,元旦要不要来他们家过,成川醉得都说不清话了,还是分得清什么信息该回,胡乱点了一通回拨,那边接起来,声音却是席谙的。

“......吃饭,要去的。”成川醉醺醺地说这番话时,席谙正在晚宴间隙出来透气,又是母亲交好的世家,晚宴操办得极其隆重,他们家孩子很多,都围上来的时候席谙觉得脑袋要炸掉。

“成川,你喝醉了。”席谙点评。

“是,是,我喝太多了,不行了...”成川说这话时已经跪在洗手台前,“你得...来带我走。”

席谙皱眉:“我来带你走?”

“不――然呢?”成川觉得王祝明这话接得很没良心,“我不,不也是,带你走?”

承人一次情,倒是被道德绑架起来了,席谙正好也不想在这待下去,有个由头撤了也好:“好,你在哪里?”

成川报了个店名,席谙查了一下,不算太远,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