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这只是蝴蝶的蛹呀。”
“嗯?”景深僵了僵声。
“蝴蝶茧啊……”她说着招景深来看。
他几时见过蝴蝶茧,在诗文里头听过几回罢了,心想今儿真是出了丑。
两人脑袋凑得极近,一起看着那个丝绒绒的茧,须臾春雷又轰隆隆地响,蝴蝶茧才又跟着动了动。两人只见蝴蝶茧壳无声裂开来,随即一只湿漉漉的、小小的蝴蝶挣扎着爬了出来。
那一刹,景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赶忙离远了些,而后小蝴蝶便微动了动翅膀向屋外飞,福宝见了这一幕,吓得往景深裳摆下钻。
当着夏意面儿,景深哪准,赶紧蹲下身敲打福宝。
目送小蝴蝶飞去夏意才收回视线,也蹲下身摸福宝脑袋,如今的福宝比才到家里时有肉一些,大了一圈儿,感受到夏意的轻抚后换去蹭她腿。
“你怎么这般会撒娇啊?”夏意咯吱咯吱它脖颈。
福宝甜软喵呜一声,登时引起夏意的稀罕,早忘了前些日子还和它吃味的事,与景深商量:“今儿教它睡我屋里罢?”
景深不知在看什么,问过这话后也没应声,她抬头看他时发现他正瞧着自己。
“你看什么?”
他垂眼:“它调皮得很,别教它去床上。”
夏意复又垂头摸福宝:“可小满说抱着叶子睡觉可舒服了。”叶子是易家领回去的小猫。
“不成”
“为何不成?”
“谁知道福宝是公是母。”
“……”
福宝尚小,看不出雌雄来,因这荒谬原因作了罢,跟福宝玩了好一会儿夏意才觉还未吃东西的,跟景深去堂屋里。
抱着饭碗时,景深由衷地叹息声,转头看夏意:“先生近来可是心情不好?”
夏意撑着半边脸,想起爹爹近来总是副冷淡模样,堆了堆小眉头:“许是想娘了罢,杏花开时爹爹便爱愁。”
是么?先生近来看他时神色复杂得很,他还当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对了。
***
傍水低田绿未耕,田埂间却已跑着许多小孩,敲着铜盆赶尖嘴雀儿,口里唱着歌谣叮嘱鸟雀今年莫来,还有些匍在地上观草的。
景深走在路上腿就像是定住似的,欢喜翘首看着,还特地绕了远道看景致才到学堂。
悬杪堂内,因院试在即,几个少年跟易寔在树下互考学问,蹲在石上的一个少年见夏、景二人一齐进来,拿书卷拍了拍易寔肩头,使个眼色。
易寔转头,见两人便笑了笑,桂树底下高挑少年打眼得很,赏心悦目的另一解,夏意也露出一排贝齿朝几人笑笑,心下怕打搅他们忙领着景深绕学堂一侧往后去。
景深垂眸看她,长长的眼睫顺着眼帘往下,鬼使神差地问她一句:“他都要去考试了,怎不见你做些好吃东西给他?”
做些好吃的?
夏意茫然问他:“需要做好吃的么?”
“你往日不就……”
夏意仰头看看他,见他高挺的鼻梁时想起曾给易寔送过一次花生米,试问他:“你是说之前那次给他的花生?”
“嗯?之前还送过什么?”他别扭地移开眼。
“哼,哪儿有之前,分明就那一次,还不是为了与你换伤药来?”
莫名气结的少年霎时一愕,又走两步后才转回眼看她,想起那次好似的确是从易寔那儿拿了药的,惊喜问:“所以那回是以物易物?”
她点点头。
不待景深开心完便又听她道:“不过你说的对,易寔就要考试去,总该做些什么给他,鼓鼓劲对么?”
“……”
“你觉得做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