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原是个门外汉,‘清河三子’也不晓得。”小伙计嗤之以鼻,这之间见他所穿衣裳皆是些寻常料子制的, 心说看茬来,这哪儿是什么贵公子?

“掌柜的可在?我有画要卖与他。”景深不欲计较他这副瞧不起人的面孔, 单道明来意。

小伙计嗤笑声:“掌柜的正忙着招待知县大人跟府里来的名士,可没闲着。哟这位客官,您也是来看‘清河三子’画作的罢?”

景深见他径自跑开, 拧了拧眉头,只手不由分说地扣上小伙计的肩。

“唉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小少年怎”转回身的小伙计埋怨到一半便哑住了,许是跟前的少年比他高的缘故,他竟觉得些许压迫。

穿得平平无奇,怎还敢这般凶?

“烦劳与掌柜的传下话。”

“成成成……”小伙计无奈摆摆手,咕哝着往人群簇拥的地方去。

景深在少人的角落候了半晌,见小伙计领着个留着鲶鱼似的胡须的男人来,在他耳边嘀咕两句男人才朝他过来。

“客官有画要卖?”

男人说话声极细,让景深想起景随跟前伺候的公公,若非他长着两搓奇怪胡子……景深忙掩唇咳嗽声:“嗯。”

长着鲶鱼胡子的男人领他到观文堂偏堂去,景深与他谈了几句才晓得他只是掌柜的弟弟,管账的先生。

“客官所卖是什么画,系谁家所画?”

“我自己所画。”他答得理所当然,边将所背两幅画交去给他。

那人拧着眉,心道这不是捣乱来么?却还是忍着不耐接来手上,展开先扫一眼画卷尾端的印章,随即将眼白翻上天。

“我们观文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画都收的,我瞧你年纪还不大,再好好噫?”男人说话间不经意低头看了看,这才好生看了眼铺在桌上的画卷,又噫了第二声……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景深才从观文堂里出来,面色郁郁。

***

夏意一直闲至黄昏才隐约听见驴子的嘶鸣声,忙哒哒跑出院去。

日暮时比白日里冷了些,出院时发现她爹爹已在外头了,景深已从驴车上跳下来,阿溟则牵着驴绕去屋后。

“怎这许久才回来,都快急死我了!”她颇似埋怨地跑去,立在夏先生身旁,话音没落脑袋上便吃了轻轻一记。

“甚么‘死了’,休得胡说。”

夏意垂垂脑袋,一眼见着景深手上提着的几只正挥着蟹钳大螃蟹,对上眼后眸子登时转亮,忽闪着眼睫冲景深无声眨眼。

景深对上她俏皮的眼,顿觉局促,别开视线与先生解释句:“今儿在襄云出了件小事儿,故才回来得晚了。”

语毕掂了掂手上的蟹子,道:“这是在蟹行买来的,只不省得你们爱不爱吃,故只买了三只,不过不是湖蟹只是河蟹罢了……”

夏先生牵了抹笑,和气点点头:“行了,回屋罢,饭菜还温着。”

“你们还未用飨饭?”

“我们要等着你呀。”夏意凑去他边上接话。

少年听后松了松眼,垂眼看看跟在身侧走着的小姑娘……举起手上的螃蟹晃了晃。

福至心灵一般,夏意倏地会意,他是在说她走得像螃蟹……于是乖顺转正了脚步。

入了堂屋景深直从牡丹帘下钻进厨房,安置好螃蟹后对着它们挤了挤笑才出来。

天光大暗,用饭时桌上点了盏橘灯,昏黄中看不太清各人神色。夏意一改日里的忧心忡忡,这时候又哗啦啦倒起豆子来,好一会儿才觉察到景深不对劲,往日她说一句他便接上一句,可今日竟是一语不发……

难道真出了什么差池?

***

弯月停在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