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语气里的犹疑,沈母问:“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沈书临道?:“他很年轻,热情,有用不完的精力。”他还想说倔强,可是又没有说。
沈母便笑道?:“感情是需要磨合的。年龄有差距,你现在经历的,他还没有经历。他现在经历的,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用心处理,这?些都不是问题。”
她娓娓道?来,沈书临感觉堵在心口的东西略微松软了些,便笑道?:“我知道?的,谢谢妈。”
沈母便又和他闲话了几句,最?后说道?:“你帮我问问,如?果他不介意,能不能送一幅作品给我?正好客厅的墙上需要一幅挂画。”
沈书临道?:“好,我会去问他。”
第二天,沈书琴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同样?的,她让沈书临问问,能不能送她一幅画。母女两人都是教书的,半辈子和文史艺术打交道?,都知道?看一个人,最?直接的便是看他的作品。
从西藏回来后,姜一源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沈书临也忙着处理公司事务。好几天后,沈书临才找到机会问他。
沈书临没有提其他的,只?是说母亲和姐姐都想在家里添一幅挂画,他想从自己家里选两幅送去,问姜一源介不介意。两人相处快一年,姜一源一点一点地磨,把沈书临家里的十六幅挂画全部换成了他自己的作品。
姜一源当然不介意,他热心地帮沈书临选。他问两人家里的摆设、分别是什么性?格,他来选最?合适的。
选之前他说:“哥,其他都可以,卧室和茶室的两幅不行。”
卧室里挂着《春色》,一簇热烈的玫瑰盛开?在白?墙上。
茶室里挂着《追冬》,飞机落地C市前,漫天飘雪,透过舷窗,看见了尘世?俚俗、万家灯火。
他说:“这?两幅是我为你画的,只?属于你。”
最?后,姜一源为沈母和大姐分别挑了一幅画,沈书临家里便空出了两幅。
姜一源很高?兴:“过两天我来帮你挂新的。”
沈书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送出去的两幅画的价格,他没有办法把这?当作理所当然,可他也不能和姜一源谈价格,这?不合适。于是,他约了对方吃饭。
姜一源神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仍然应下了:“好吧,我来定地方。”
时间定在周六晚上,地点是一个冷僻的西餐厅。
沈书临走进餐厅的旋转大门,门口的一串风铃立刻发出悠扬的乐声。随即,一阵优美悦耳的钢琴声传来,铮铮淙淙,如?流水日月,他向角落望去。
姜一源坐在角落弹琴,他像是有感应似的抬头望来,和沈书临目光相撞。他并不看钢琴,只?是和门口的男人对视着。
两人定定地望了一会儿。
姜一源按下最?后一个音符,钢琴声停了,雅静的餐厅里响起断断续续的鼓掌声。他起身向预订的座位走去,中途从前台顺走一枝花。
“送你,哥。”
两人在纱帘的包间中坐下,沈书临接过那娇艳如?火的红色玫瑰,难得?地打趣道?:“我怕前台找我算账。”
姜一源嘿嘿笑道?:“他们的钢琴手不在,我帮他们免费弹了半小时,还没找他们收费呢。”
侍者拿着两份菜单过来,两人各自看着,沈书临先点了餐。姜一源已经看完合上了菜单,听?到他报的菜名,神色有些奇怪。
沈书临看向他:“你呢?”
姜一源慢慢地也点了几个菜。
沈书临望着他,欲言又止。
两人点的都是对方最?爱吃的菜。
包间一下子沉默下来,侍者并未发觉不对,核对了一遍菜名后便收好菜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