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什么?”沈书临走过去关上窗户,专注地看着画布,“在画庭院的花吗?”
“我不知道……”沈书兰双眼通红,眼泪又?掉了下来,“爸走之前跟我说,画不好画也没关系,开心最重要。”她开始哽咽:“他也知道我画得不好,我想画好,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沈书临递给她卫生纸,耐心地说:“每个?人都是一颗独一无二的种子,都有各自?发芽、抽条、开花结果的时机。你现在画不好,是还没有积累到开花结果的时候,你要用功,同时耐心等待。”
沈书兰睁着通红的眼睛,望着他,鼻音道:“但是以后……就算我画好了,爸也看不到了。”
沈书临指尖微动,似乎又?触碰到了二锅头冰凉的瓶身?。他沉默了一下,只道:“人生就是有许多?的遗憾,书兰,你要学会接受。”
沈书兰无声地流着眼泪,无助地望着他。
“好了,不哭了。”沈书临帮她擦去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住在这也是触景伤情,等会儿我送你回学校。没课的时候我让司机接你来公司,晚上送你回宿舍,跟同学呆在一起,说说话?,心情会好些。”
沈书兰咬着嘴唇,又?看了眼画架,终于点?了点?头。
晚饭后又?坐了一会儿,沈母送他们到庭院,沈书临再三嘱咐:“妈,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我每天下班过来看您,缺什么都跟我说。”
沈母宽慰他:“妈没事,你们放心。”
她顿了顿,淡淡地又?道:“老头子的性格我最清楚,我过得好了,他才能安安心心地去投胎转世。”
她这话?说得平淡,沈书临却?心里一刺,勉强维持着笑脸:“妈,您还有我们。”
沈母目光一柔:“妈知道。”
回去的路上林西洵开车,先把沈书兰送到学校,又?送沈书临回家。沈书临说不用,林西洵却?坚持要送。
路过那片夜来香,沈书临习惯性地透过玉白栅栏,往门廊一瞥。
一盏竹灯笼静静地放在台阶上,玄关灯亮着。
“诶,你家有人啊?”林西洵惊讶地问。
“可能。”沈书临说。他不确定?是只有灯,还是人与灯都在。闻着夜来香的味道,他的内心升起一股久违的淡淡期待。
车子驶入庭院,两人熄火下车。前门从里面?打开了,姜一源探出头来:“哥,我就估摸着你……”
他的话?音猛然顿住,目光落在刚从驾驶座下来的林西洵身?上,定?定?地注视着。
沈书临走了过去,问:“等了很久?”
姜一源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沉默了一下,轻轻地笑出声来,目光有些奇怪:“是啊,等了挺久……我还以为,嗯,我以为忙了一整天后,你总会留些时间来,我们单独相处。还有,原来我不是你的专属司机啊,是我自?作多?情了……”
听?他越说越离谱,沈书临加重语气喊了一声:“阿源。”他说着,手掌按在姜一源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姜一源满嘴话?憋在口中,他咬破了舌尖,才忍住宣泄的冲动,只全身?紧绷,定?定?地盯着地面?。
沈书临对林西洵道:“今晚多?谢你了,开我的车回去吧。路上说的那份文件,明天上班再给我。”
林西洵摸了摸鼻子,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气氛不太好,便应了下来,开车离开。
庭院里只剩两人。
姜一源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在台阶上坐下。刚才的震惊和愤怒过去,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委屈。
昨天沈书临拉着他的手录了指纹,他兴奋了一夜,他把这处当?成两人幽会的私密城堡。可是转眼间,沈书临又?带了人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