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
沈书兰擦了擦眼泪,慢慢上楼去了。
偌大?的客厅空旷而寂寥,沈书临想?到?除夕夜,人散后,电视机仍然?咿呀作响。那?晚也是这样的寂寥。
他该去整理遗物的,可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抽着烟。
他坐了许久,只觉得沙发里似乎有什?么硌人的东西。掏出来一看,那?是一瓶藏在?沙发缝里的二锅头。
沈书临定?定?盯着巴掌大?的酒瓶。那?天他带着医生来给沈父检查身体,检查完后沈父一脸嘚瑟,说白费事?,他健康得很。他看见沈母在?花园,便鬼鬼祟祟地从沙发缝里掏出一瓶二锅头,让沈书临和他一起喝。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爸,我等会儿还要开?车呢,下午有个会议,下次再陪您喝。”
当时沈父切了一声,一脸不高兴,不愿意理他。
这个承诺再也无法兑现了。人生中?有许多的事?情,一旦错过,再不会重来。
沈书临发现自己?握着酒瓶的手在?轻微颤抖,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辣又烈。冰凉的酒液流入胃里,激起一阵痉挛。
第二天遗体火化,五天后葬礼举行。
葬礼上来了许多的人。沈父打拼半生,认识的人不计其数。有商业伙伴,有知?交朋友,还有其他的人,全部穿着黑色西装。沈书临大?多都不认识,听?着他们对他说节哀,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只礼节性地说:“谢谢。”
姜猛龙也来了,他和沈父竞争了十几年,却和沈书临成了忘年至交。
“沈老弟,请节哀顺变。”姜猛龙叹了口气,“唉,世事?难料……走的人走了,剩下的人还要好好生活。”
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沈书临露出微笑,带上了几分真诚:“谢谢老哥。”
葬礼结束后,沈书临劝沈母去他家住一段时间?,沈母拒绝了。
除了前两天流了些泪,她之后便很少哭了,纵然?面有哀戚,但葬礼全程都保持着优雅得体的仪态。她反倒过来安慰子女:“妈活了一辈子,经历的风浪比你们想?得要多。你们这些天也累着了,回家好好休息。”
沈书兰年纪最小,沈母不放心她,便留她下来,只让沈书琴和沈书临赶紧回家。
沈书临从云南回来已经七天,几乎没合过眼。他把事?情收了尾,又让沈母有事?立即联系,便准备开?车回家。
他坐上驾驶位,扣上安全带,拿出手机。几百上千条消息进来,手机震个不停。他翻看了几条,都是客套的问候。
切换到?私人号,消息少了许多,往常天天给他发消息的人,却一条消息也没有。
沈书临关上手机,发动引擎,车子缓缓向前驶去。
夜已经深了,路上车辆很少。他一路畅通地向家驶去,路过那?一大?片洁白灿烂的夜来香,甜蜜的香味灌满鼻腔。
透过玉白的栅栏,他看见了一点昏黄的灯光。他疑心自己?看错了。
车子转了个弯,驶入别墅大?门。大?门右侧的地上,也有一点昏黄。这下子沈书临认出了,那?是老吴头给的手提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