橖忍不住满怀甜蜜地思考,他和戚枕檀相处十几年了,为什么从没有过腻烦和厌倦的一刻呢?即使传言中的七年之痒,也并未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那种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全心全意的付出,是十六岁以前的他,从未想过的。
他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头等舱里很安静,坐在他身旁过道另一侧的是两个穿着简雅、仪表不凡的男性,喻橖注意到他们隔着柜架也把手紧紧牵在一起,猜测定是一对爱侣,见了双方手上的同款戒指,便更是笃定。年长的那个皮相虽然显年轻,但眼角的一丝细纹暴露了岁月的痕迹,空姐过来询问时不见笑过,和身边那个肤白貌美的年轻人低语时却毫不吝啬柔情。
喻橖见那漂亮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的《新月诗选》,惊讶之余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情难自禁地想到了戚枕檀。
“……唔,老公……你看看这首……”耳畔边隐约传来年轻人温软的嗓音。
接话的声线低沉磁性:“嗯。”像是边读边沉吟了一阵,那人忽的低低笑了起来,“……宝贝儿喜欢哪一句?”
“‘我思量永远是风,是你的风’。”接话声很是腼腆羞涩。
“我也喜欢这句,谢谢愁愁。不过,相比之下,我似乎更喜欢沈老开头那几句。”说话间,语气温柔中又掺杂着一点亲昵的挑逗,“缠绵不失情趣,雅致而毫不俗媚。”
喻橖自然知道,那正是戚枕檀当时发给他的那一部分。
果不其然,他看见青年白净的脸陡然涨红,微嘟的嘴唇嗫嚅着,羞得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喻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轻笑出声。
此举引来了那对同性爱侣的注意。
喻橖觉得自己这样显得有些无礼和失态,刚准备道歉,孰料那个样貌英挺刚毅的中年男人先发话了。
“……喻先生?”
喻橖一愣。一旁的助理见状,赶紧贴在他耳边压低嗓音说:“是绒城的钢铁大亨,傅氏集团的掌权人,傅严知。”
……?!
喻橖听得眉心骤跳。虽说Rcey是刚入钢贸圈子的新手,可傅严知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绝不陌生。戚氏尽管在凰城稳居翘楚,可实力比起绒城的傅氏,还生生差了一点儿。傅氏行事一向非常低调,不曾给过媒体半点捕风捉影的机会,喻橖平日里没怎么关注花边新闻,也只是几年前听戚枕檀提起过傅氏老总迎来第二春的爆炸消息。
大名鼎鼎的傅氏掌权人,怎么会知晓自己?要论Rcey的实际影响力,也只是在凰城的轻纺业出类拔萃而已。在此之前,喻橖从没有和傅严知当面接触的机会,也不曾清楚傅严知的具体长相。
“我在《Charon》金融期刊下个月的预售刊物上,看到了有关于喻先生的访谈。”傅严知掀唇客气地笑了笑,“……印象深刻。”
喻橖怔了怔。
助理又在一旁提醒,《Charon》背后的最大投资者是傅氏。
难怪能提前拿到样品。喻橖忽的明白过来。那次访谈,戚枕檀也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