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习惯使然,他早已敏感地洞察到小丫头对家人说了谎,从她不断闪躲的眼神开始,也从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开始。

可是应该马上对她的家人公开他们的关系么?到底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她还小,而他。

他们之间,并没有累月经年积淀的深厚情感基础,然而这却并不是横陈于他们之间的唯一问题。

距离。

家世。

工作。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些问题,且已想了很久,但仍没理出头绪。

小丫头啊,像极了一颗能量满满的引力球,会轻而易举吸引她周围的人,仔细说起来,他甚至并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陷落的。对她的喜欢是真的,但“究竟能给予她什么”的不安也是真的。

金钱、地位、陪伴,他的手黯然附在门把手上。

孤寂的沉默并未持续太久,房门忽然打开,高途的凝重思绪被打断,他错愕抬头,随即神色里映出一张娇俏甜美的笑脸来,他附于门把手的右手便这样僵在半空中。

年媱趁势一把牵起他的手,笑眯眯打量人:“回来啦,哎呀,怎么不穿警服也这么帅啊,真是的。”

她的确说过要在他?*? 家补眠的。

小丫头穿着一套白色珊瑚绒睡衣,大大的花边翻领两侧各有一颗草莓,一头微卷的发在脑后懒洋洋地随意绑着,额侧还有稍显凌乱的碎发,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刚刚睡醒的娇憨模样。

他迈进屋子带上门,手中提着的水果袋搁在玄关柜子上,换上拖鞋,而后稍稍用力,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几点醒的?睡好没有?”

年媱红着脸,安心地窝在温暖的怀中,两手紧搂住他的腰,笑嘻嘻道:“刚醒呀,在隔壁一直睡不着,结果一来你家马上就睡着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沉郁的情绪就这样一扫而空,是有多神奇。

她仰起头,满脸的笑,眼里似有星星在闪:“感觉你很想我呀。”

高途唇畔噙笑,下巴于她的额前轻蹭了蹭,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宠溺神色:“嗯。”

“我也想你啦。”睡醒以后都来来回回趴窗子望好几遍了,时间慢得特别不像话。

对年媱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将心里话告诉对方,她从不吝惜将喜欢宣之于口,更不吝惜将其完全表现出来。

高途只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过去也曾遇到对他大胆表白的姑娘,那时满心的不适感令高途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对这一类型的姑娘动心,他一向话少,而在他自以为的认知里,自己当然不会喜欢话多的。

事实上,主观的一切判断都缺乏说服力,他自己便是最好的证明。

“开门这么及时,是不是趴窗子看半天了?”

年媱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大眼睛眨巴眨巴:“家里安监控啦?”

高途忍俊不禁,低着头,看小姑娘撅起嘴来。

“明天你上班我怎么办呀?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

这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其实仔细算算,干他们这一行的,能像今天这样准时下班的时候并不多。这些年来,他倒是很少休假的,也说不上为了敬业,只不过孤家寡人一个,对有家室的同事,总不愿拒绝他们的换班请求,事后因为没有必要,也就鲜少找他们还,现在想串几天假期出来,也并不难。

但是,以后呢?

年媱眼中透着慧黠的光,她唇角弯弯,两手上下滑动着他外套的拉链,语气颇得意地继续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可行不可行。”

“嗯?说说。”

“就是啊,这个办法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