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呀，打呀”，李健催促。

没办法，李平康点开通讯录，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犹豫不决。

“我帮你”，李健直接点下拨了电话出去。

李平康慌里慌张就要挂断，那边却接通了。

“喂。”

低沉质感的音色透过手机鼓动耳膜，像是男人凑在耳边密语，令人感到极度心安，微带沙哑的尾音仿佛磨砂纸一般轻轻打磨过每个听觉细胞，连带心脏都被之撬动分毫。

“喂，有事吗？”长久未得到反馈，那边又问。

李平康攥紧手机，明显紧张，“我，是我....”

“我知道”，裴绪亭似乎心情不错，“我是问你有什么事找我。”

“哦，我、我有事”，手指开始在腿上画圈圈，李平康嗯了半天说不出一个词。

警察看得心急如焚，干脆拿过手机自己沟通，“喂，你好，这里是xxx派出所，你弟弟因为打架现在正在走处理流程需要缴纳罚金，你能来接他一趟吗？”

“......”

“喂？”

手机开了免提，李平康不那么紧张后，隐约听到那头有音乐声和女孩的笑声，再加上裴绪亭没有了下文，他咽咽口水，喉咙干涩道，“你忙的话就算了，抱歉打扰你－－－”

“地址。”

“能来就行，地址是.....”

报完后，手机被还给李平康，听筒传来引擎声的同时对方挂断了。

李平康等啊等，脑袋一点一点半睡半醒，李健早已歪斜在一旁打起呼噜，派出所里也剩下几个值班警察各做各事。

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风雪裹挟着一个高挑的男人呼呼冒进室内，他询问了门口的警察后直奔里侧。

李平康快要从椅子上栽倒时，有人托住了他的脑袋，视线里出现一双蹭亮的皮鞋，再往上是一丝不苟熨烫笔直的裤管，而后那人蹲下，许久不见的面孔骤然成为焦距中心，李平康眉头轻皱，似乎所有委屈在这一刻揉进了一句话里。

“裴绪亭，你真的来了.....”

此时时钟报时，凌晨12点。

“都处理好了，走吧。”

李平康从椅子上站起来，裴绪亭进去出来没多长时间，他抿抿嘴道，“麻烦你了，谢谢。”

李健这会才转醒，迷迷瞪瞪看着周围，对李平康说，“来了吗，是不是能走了。”

裴绪亭这会才注意到还有个人。

李平康赶紧道，“这是我爸....”

裴绪亭用眼神轻轻打量一番李健，“先走吧，车上说。”

车子启动，李健就忍不住就问东问西，着实聒噪，但教养让裴绪亭一一礼貌回应最少也会点头，李平康插不进去话，几次提醒李健都不管用，他干脆道，“你再打扰他，出了车祸死的更快。”

李健立马闭了嘴。

李平康对裴绪亭说了句抱歉，然后道，“交罚金的钱，等我工资下来就给你，不会太久的。”

“那个不用急”，裴绪亭看了眼后视镜，少年头发长长了，人似乎又瘦了，他掩去关切的目光道，“现在去哪，叔叔住哪，我送他回去。”

“在医院，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李平康报出医院名字，

裴绪亭打上转向灯，半个小时后到达地方。

因为不是正常出院，护士也发现人不见了，按照规定如果出事了她是要担责的，李健和李平康被狠狠教育了一顿，而后等安顿好李健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医院离学校远，离裴绪亭住的地方近，再三权衡，李平康同意跟着裴绪亭回公寓过夜。

在车库停好车，李平康跟着裴绪亭等电梯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