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虽非见过,但看来有些眼熟……
同时,季芙蓉也上下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先生。
年纪是出奇年轻,长相只能说是清秀干净,气质倒是极好,温文尔雅还带着些官宦人家的贵气,像是好人家出身。
第二眼望去,这先生……像是在哪里见过!
“爹!”她行了个礼。
“来,芙蓉,见过新来的连先生。”
“连先生!”
连玉急忙回礼。
“爹,这位先生……我像是在哪儿见过……”季芙蓉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连玉一愣,没想到这位小姐如此直爽。
“胡说!”季老爷板起脸来,训斥女儿的失仪:“连先生乃是高门士族之后,你这样地胡言乱语,岂不是污蔑了他的清誉?”
“不说就不说,我也只是觉着这位先生面熟,想着兴许哪天在街上见过才讲讲的。爹爹,您也太食古不化了吧!清誉,清誉的,若人品高洁,想污也是污不了的。”
好一张利嘴伶牙!
“先生,让你见笑了。”季非哭笑不得。
“哪里,小姐说得很有道理,兴许当真与在下有过一面之缘,觉得有些面善也无不可啊!”
“你说,你叫连玉?”季芙蓉低头一个浅笑,挑起眉角,端的是风华玉立,音容婉转。以一个年方十五的少女来说,她的美丽居然有了与之不称的妩媚。
这妩媚……真是有点熟悉……
“在下姓连名玉。”
“表字呢?”
连玉笑而不答。
季非则在一旁暗暗点头,先前他还担心这连玉太过年轻,见着了芙蓉这样出众的姿容怕是把持不住。可现在见他神情坦荡,眼中只有欣赏,才放下心来。
“先生为什么不回答?莫非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有的事,在下的表字有小姐下问,与有荣焉。”
“那还不说?”
“听说小姐聪慧,不妨来猜上一猜。”
“猜?猜就猜!”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连玉,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觉有点恼火:“你至少要给些提示吧!”
“小姐足智,在下不便锦上添花。”
“看你干净清爽,颇有道家风范,你的表字不离三清吧?”
“是。”
“无尘?”
“不中亦不远矣!”
“连玉,连玉,玉既是祥瑞……不对不对!”她苦苦思索。“无尘,无尘,玉若无尘,自是……” “无瑕?连无瑕?”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是无瑕公子?”
“已是昨日黄花,哪称得上什么公子?在下的表字,正是这无瑕二字,取意‘玉若无瑕不沾尘’。小姐果真冰雪聪明,举一反三!”
“你是连无瑕?当年以一曲《清平调》,折服天下才子的那个‘无瑕公子’?”那厢,季芙蓉兀自瞪着眼睛,喃喃自语。
季非转头偷笑。
这一回,终于有人给这丫头吃瘪了!
痛快啊痛快!
神宗五年 开封城东 季府
斗转星移,转眼过了一年。
季芙蓉年满十六,连玉则有二十五岁了。
“芙蓉!芙蓉!”
“什么?”她转回头来。
“什么!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呢!这几天你魂不守舍,弹琴错音,下棋错子,连画画也有如胡乱涂鸦,你是怎么了?”他可惜着那张上好的宣纸。
“有吗?”她意兴阑珊地应着。
“有!”他拿起纸来:“我让你画竹,你画的这是什么?一堆烧火棍吗?”
“先生,你就别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