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游弘方过往没有见过的闲适与愉快。

“你会桌游吗？”在和游弘方一起坐着，吃完了那桶从头到尾都没被动过的爆米花之后，陶青山甚至主动问了这个问题。

于是两个人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耗在了桌游室里。

这或许是有史以来，他们之间气氛最好的一天。

恍惚间，游弘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里，自己和陶青山相识还没多久的时候。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没开始，一切都还有着可能

然后那辆停在自家门前的、深灰色的宾利，以及站在车边的人，就“啪”的一声，将一切都拉回了现实。

似乎是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在看到游弘方的车开过来的时候，季关宁一时之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车辆停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透过车窗和自己对上了视线，他才陡地回过神来似的，慌忙掐灭了手里的烟站直了身体，露出有些局促的模样。

“因为你一直没来找我……”季关宁下意识的张开口，想要解释自己过来的原因，却又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实在有点蠢，又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没有对季关宁的话做出什么回应，陶青山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正要伸手去开车门，却倏然被抓住了手腕。

有些过度用力的手，在陶青山皱眉的下一秒，就松了力道，游弘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别去。”

然而，这个在收回自己的感情之后，初次给予自己希望的人，在与自己对视了片刻之后，就将其一丝不落地收了回去。

“抱歉，”游弘方听到他说，“我尝试过了。”

“我没有办法以现在的身份……和喜欢我的你相处。”

陶青山的声音很轻，可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锤一般，砸得游弘方喘不过气来。

扣在手腕上的手指很轻易地就被挣了开来，游弘方看着陶青山开门下了车，不发一言地绕到了季关宁的另一边，低头钻进了副驾驶座。

“不用和他说点什么吗？”在发动车子之前，季关宁迟疑着，还是问了一句。

陶青山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去说。”

“你和他是朋友，”这个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疏冷与倦怠的人，轻声笑了一下，“……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