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起来温润而柔和,像被握在掌心的暖玉,不会令人生出任何危机感,“‘是,刚刚只是在开玩笑,手机只是陶青山昨天过来和我讨论游戏作曲时,不小心落在这里的,’”可话语中的内容,听起来却无端地带上了一丝攻击性,“……你希望我这么说吗?”

这样的苏暖白,甚至令游弘方感到了些许陌生。

不,或者更准确一点地说,游弘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苏暖白。

分明在对方的身后追逐了那么久,可游弘方却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拉近过双方彼此的距离。

对方于他而言,就像是远处峰顶的雪,空中漂浮的云,掠过树梢的风因为遥远,而显得完美,也因为遥远,而不可触及。

可现在,这个对于游弘方来说,几乎成为了“完美”这个词的虚浮印象的人,却因为陶青山,而向他展露出了些许真实。

又是因为陶青山。

游弘方用力地抿紧了嘴唇。

似乎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一旦牵扯上了陶青山,都会发生不可预计的改变。

那些与他有着不错关系的亲友如此,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季关宁如此,连苏暖白也是如此。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遇到过那个人,没有允许过对方的接近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疼起来,周身所有供给呼吸的空气,都仿佛在冒出那个念头的一瞬间被抽离,令游弘方陷入窒息的深渊,身体里每一滴血液的流淌,都带起岩浆灼烧般的滚烫疼痛,自内而外地侵蚀着他徒留外形的躯壳。

人又怎么可能……在没有空气的环境里存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