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明知道所谓“正常的情感”该是何种模样,也很清楚,该怎样让自己变成“正常”的模样却一点都不想进行任何改变。
“鉴定你妈!”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伴随着男人爆开怒气的叫骂,“你他妈是想让我去告诉所有人,我觉得我女人生了个别人的种吗?!”
就仿佛只要那么做了,就输给了自己心里认定了的、死死攥住的,“什么”。
将带来的花束,轻轻地放在了墓碑前,陶青山站起身,盯着墓碑上被雨水打湿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忽地低声笑了一下。
“晚安。”他说。然后拉着秦天运,转身朝着墓园外面走去。
秦天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带着陶青山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要回头去看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就这样?”
意识到自己的话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别样的意思,秦天运赶忙补救:“我是说,不烧个纸钱什么的吗?”
“现在不让弄这些,”陶青山顿了顿,偏头看了秦天运一眼,“而且你看我们有带类似的东西吗?”
秦天运:“……对哦。”
他悄悄地瞥了两眼陶青山的表情,最后还是默默地把一堆的疑问憋进了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当自己的司机。
“每次过来这边,”路上,还是陶青山主动打破了车里的沉默,“我都会想起很多事情。”
他说:“我妈是在我十一岁那年病倒的。”
“那一年在我的生日上,我爸妈吵了一架。”
然后这个讲述,到这里就突兀地停止了。
秦天运微微转过头去,就看到陶青山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
这个人很少说起自己过去的事情。
这是秦天运第一次听对方这样正面地提及,可他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把车里的温度又调得高了点,秦天运望着外面逐渐变大的雨,嘴唇张合了数次,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走完了这段回到市区的路。
等他把车停下的时候,边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微微蹙着眉头的模样,显然陷进了一个并不那么美妙的梦境里。
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秦天运正要把人叫醒,却不想一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陶青山的睫毛一颤,还有些迷蒙的双眼缓缓睁开,倒映出秦天运凑得太近的脸。
秦天运有些愣愣地和陶青山对视着,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直起身“嘭”的一声就撞到了车顶,捂着脑袋又手忙脚乱了一阵才接起了电话。
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刚刚的那一点小心思也被冲散开去。
“我爷爷摔伤了,有点骨裂,这会儿在医院里,我得过去一趟,”挂了电话,秦天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好老人家身子骨硬朗,没什么大事。”
只是在清明节当天发生这种事,总归让人心里有点发慌。
“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出去吃一顿,”耸了耸肩,秦天运重新系上安全带,“连攻略都查好了。”
陶青山偏过头,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开口:“要不要我也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老实说,秦天运有那么几秒钟的心动。
四舍五入一下的话,这样应该也算是……见家长了?
但想到之前一次,自己不小心被爹妈套出了喜欢某个人的话,要是在这时候把人带过去……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忍直视的状况。
而且
脑海当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天晚上,游弘方在酒吧外面说的话,秦天运的心里生出了些许不安。
“还是算了,”秦天运摇了摇头,“这种日子,能不去医院还是不去医院的好。”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