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仿佛在讲什么笑话似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秦天运一时之间,竟有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于是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哈,”他说,“你,‘喜欢’?”

游弘方又笑了起来:“是啊,每个人听到这话,都是这个反应。”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他喃喃着,将额头贴上了粗糙而冰凉的地面,“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游弘方说,“你不知道……”

有那样一个人,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陪伴在你的身边,存在感稀薄得像是空气,却每每回眸,都能见到对方的身影。

有那样一个人,无论你是狼狈还是光鲜,是跋扈还是嚣张,那双望向你的、装满了你的眼睛,也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那样一个人,他不争不抢,不吵不闹,不向你索取任何东西,就仿佛单方面地向你递出真心,就已经是足以填满他的整个世界的、最美妙的事。

有那样一个人他像空气一样,安静、无声、温柔、包容,允许并接纳你的一切。

于是渐渐地,他就真的,变得像空气一样,不可或缺了。

“你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游弘方还在呢喃着。他盖住自己的眼睛,想要阻止里面的液体溢出,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弓着身子颤抖的模样,好似承受了比先前的那一脚,还要强烈无数倍的疼痛。

雨渐渐地下大了,将游弘方的哭声掩盖了下去。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秦天运站在雨里,看着那个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狼狈的人,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些许怜悯。

“真是,”他笑了起来,声音在雨声中变得模糊,“……活该。”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秦天运重新睁开眼睛,走上前一把将地上的人拉起来,用力地拽上了车。

他没有把人带回自己的住处,而是送回了对方郊区的别墅,然后给季关宁打了个电话,就直接甩手走人了。

他早该这么干了。

甚至要不是考虑到陶青山的心情,秦天运当时就像让那个调酒师,去打季关宁的电话。

刚才游弘方的样子很狼狈、很可怜但秦天运从来不觉得,这个人有哪怕一丁点值得同情的地方。

他不想……也不会让陶青山再和这个人,有更多的牵扯。

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秦天运就在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动作。